什么东西骤然被打破。
谢时宴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
头疼得厉害,脑海中混沌异常,眼前的雾气仿佛都带着沉重的潮气,让人难以喘息。
谢时宴想放出神识,却惊觉自己没有灵力,两只手变得很短,完全是孩童的模样。
鞋底很薄,谢时宴踩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不知走出多远,他又累又晕,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微微俯身,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怎么跑出来了?”
谢时宴心里擂鼓似的,他努力瞪大眼睛,那人的面容却隐藏在雾中,看不清晰。
“走吧。”他牵起了自己,“今天准备了你喜欢吃的。”
他步子迈得大,谢时宴只能小跑着勉强跟上。
对方很力气,带着点不由分说的意味。不像牵手,更像是单方面桎梏。
步履匆忙,谢时宴回了一次眸。
身后的路很长,隔着厚重的雾气,像是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面前的景物逐渐熟悉起来,是一座建在深山中的小院。
谢时宴心中一惊,正是他曾在无归的幻境中去过的地方!
妇人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哎哟,仙人您总算是来了,白面娃都急坏了!”
那人语气淡淡:“东西已经提前送来了,去准备吧。”
妇人应了一声,欢天喜地去了后厨,走前还不忘冲着谢时宴道:“有话好好说,别耍性子。”
她把头低下来了些,眼睛是浑浊的黑,脸上深深浅浅的沟壑随着裂开的嘴角挤到一起:“可别再惹仙人不高兴了!”
年幼的谢时宴移开目光,肩膀瑟缩了一下。
自己被牵进了房间里,那人松开他的手去关门的一瞬间,谢时宴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方才是想去哪里?”他语气温和缓慢,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头。
然而谢时宴只觉得仿佛被那视线扼住了喉咙,半晌,才声如蚊呐:“想去迎接仙人。”
于是那人笑了出来:“但是阿宴弄错方向了,我一向从前面来,跑去后山做什么?”
谢时宴绞着手指:“雾太大,迷路了。”
“真的吗?是在撒谎吧。”
谢时宴又惊又怕:“我没有!”
心脏瞬间疼得厉害,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如同被生锈的钝刀反复连割带磨,谢时宴整个人蜷缩着倒在床上,嗓子里好像能呛出血腥味儿。
他又哭又嚎,一会喊着要死了,一会又求他救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可怕的感觉才停下,年幼的谢时宴已经满脸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