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有个性的小孩越来越多,若是从外边随便挪进来一个人做总,怎么压得住国家队这群地头蛇?
竞职报告会上,萧羽在全局领导面前做了三十分钟的工作演讲,详细完整地陈述了他对羽毛球运动的理解和诠释,以及将来如何带领国羽这支团队完成高质量的训练比赛,如何调整奥运周期,如何开展系统化训练,体能耐力,战略战术,新技术新器材开发利用,甚至老队员的伤病疗养计划,阐述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萧羽的总结陈词就是,我是这支队伍培养出来的中国最出色的羽毛球运动员之一,我有信心,也有能力,为这支队伍培养出更多出类拔萃的球员,让他们延续我这一代球员在赛场上曾经创造出的辉煌战绩!
萧羽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强。与他竞争总教练岗位的候选人中,没有第二人的资历和战绩能匹配这样的豪言壮语而又让人觉得他不是吹牛。
已经贵为竞赛司副司长的钟全海,脸红脖子粗地与反对者们掐架,坚决支持萧羽升任总教练。萧羽跟自己啥都不是的时候,他就偏爱这小孩。自从知晓萧羽是自己的种,钟全海从不吝惜于胳膊肘往里拐,好事绝不能便宜外人!
他甚至觉得自己当真独具慧眼,当初就瞧出这小孩天赋大任。这回连DNA都不用验了,萧羽绝对传承了父母双方的才华,优良的基因一丝一毫都没有浪费掉。
那一年,萧羽正式受命国羽少帅,领军出征。
羽翔退役之后,程辉就是队内唯一头戴两届奥运会金牌光环的资深大佬级球员,发型越染越炫,耳钉越扎越多,耳廓耳垂都不够用了,后腰和小腿上还绣了好几处黑色纹身,每次出场都闪瞎媒体和球迷的狗眼。
平日在队里走路都恨不得长出八条腿横着走。小萝卜们见到这人一律让路,点头哈腰尊称“辉爷”。
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追问:“萧总,以程辉谭冰现在的年龄,他们两人能继续坚持到伦敦奥运会吗?”
萧羽回答:“我尊重我的队员的决定。只要他们俩愿意坚持练下去,真正享受比赛的过程,又能长期保持世界一流球员的实力,为什么不打下去呢?”
陈炯跟程辉说:“辉哥,你打算打到什么时候才退役啊?你都快成这队伍里的千年人参啦!”
程辉窄眼一翻,哼道:“你辉爷还没老得打不动呢!怎么着不服啊?小子跟我出去跑个上山五公里下山五公里,你能跑赢我吗?”
卓洋眨巴一双明亮单纯的眼,虽然已经从当初那个小羊羔的萌样长成大人,话音仍然细声细气,不紧不慢:“小辉哥是要打到小辉爷爷的年纪才退呢!”
陈炯幸灾乐祸道:“辉爷爷到是没什么,那咱们的队花到那个年纪会变成什么样喂?妖精啊!”
程辉炸毛似的扑向陈炯,训练馆里一阵吱哇乱叫鸡飞狗跳,直到萧总教练抄起一只废旧的羽毛球拍远远地掷过去,精准地砸在程辉后肩膀上。
萧总用一根手指隔空一指,微眯的双眼与程辉视线相对,小辉辉你给我老实点儿,乖乖带着娃儿们练跳杀去!
一天的训练课结束,萧羽在食堂吃过晚饭,洗过热水澡,浑身的骨头缝里都填满酸痛的疲劳感,额角的青筋因为一整天喊了太多话而跳动爆疼。
他从抽屉里摸出两只夹子,一左一右,夹在自己两枚太阳穴上,然后拨通手机。
电话那头是温存的声音:“小羽?训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