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羽毛球队门下报到。
俩人不可避免地碰到国家队里的几个队友,其中也包括谭冰。
萧羽程辉被临时安排了一个房间,就住在谭冰刘雪宁的隔壁。几个人进进出出,抬头不见低头见。
大宁子仍然是一副憨厚的模样;这孩子心思单纯,皮厚肉糙,平时言谈举止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心理波动和思想动向。谭冰可就不同了。萧羽眼瞅着小冰花这几日眉眼颦颦,神情落寞,就知道这小孩的赛前抑郁症又犯了,脑子里肯定又在琢磨谁赢谁输谁第一谁第二谁上场谁不能上场的那点儿破事。
他知道谭冰这孩子没啥别的大毛病,就是心思太重,又挺要强,一肚子事憋在心里,也不爱和队友旁人掰扯。萧羽真怕这小孩哪天熬过了劲儿,把自己给憋爆了,崩溃了。
国家队其实配备了心理医生,专门为队员们排解心理顽症。杨领队有好几次装作若无其事地提点小冰花,你去找医生聊聊,不是去看病,随便聊聊家长里短,国际局势,体坛风云,你想聊啥就跟人家聊啥。
谭冰自己不乐意去,不喜欢见人。
羽辉组合这次被交流到辽省,替东道主卖命打男团比赛,最郁闷的人其实不是程辉,而是谭冰。
冰雪原本是队内的主力阵容,团体赛理所应当充任本队的第一双打。可是萧羽程辉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阵型平衡,省里费尽心机把这俩人交流过来,显然不是让这二位爷做冷板凳打替补的。
萧羽程辉一旦以第一双打的身份上场,谭冰和他的搭档只能被挤到二双位置。五场三胜制的比赛,谭冰都未必能得到上场的机会,只怕队伍赢了球都不是自己参与赢下来的,而变成萧羽立的功赢的球。
在国家队里被萧羽压着一头,如今好不容易捞到一个代表省队露脸、出人头地的机会,竟然还是被萧羽压一头!
既生瑜,何生亮?谭冰的一腔郁闷没人倾诉。萧羽这块巨大的阴影,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他心里,搬也搬不走,挪也挪不开,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似乎自己无论是往哪条路上走,这人总是要横插一脚,挡在面前。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绕过这道坎,摆脱这个人!
程辉嘴里嘎嘣嘎嘣啃着一只又酸又脆的苹果,脚上趿拉着夹脚拖鞋,身子倚在门框上,斜眼瞄小冰花:“咦?小爷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看你这人眼熟……”
“上次你到国家队训练馆打了几个球,见过。”谭冰抬眼瞟了程辉一眼,两眼像冰冻的湖水,泛不起一丝波纹,埋头继续整理自己的球拍。
“不对,不是那次……”程辉眯眼仔细描绘谭冰的侧脸,在冰花的鼻子下巴轮廓上流连半晌,挠头想了一会儿,眼前闪过一张睫毛濡湿汗水盈盈我见犹怜的画面,不由得笑出声来,“我想起来了,就是苏迪曼杯嘛!电视里有转播,你跟韩国人打过一场球吧,我看了,当时就记住你了,印象特别深刻!”
一句“印象特别深刻”,谭冰的脸唰一下变了色,咬着下唇望向程辉,眼神悲愤。程辉一句话戳到他的痛处。这小痞子一副吊了吧唧的样子,话里话外分明透出赤果果的讥讽和嘲笑。那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比分惨败,让全世界都印象深刻了,是吗?!
萧羽赶忙从屋里出来,笑眯眯地对谭冰打招呼,扭过头,闪电般的速度出手,薅住程辉的衣领,把人死拖活拖扽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