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送人啊。”
她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而保宪则疾疾后退,一脸惊讶,道:“晴明,你居然会有一天亲手做东西……”他的“亲手”两个字咬得极重,“你确定不是你小时候亲手扎了个纸人头放在我枕头边用来吓我那次?”
源冬柿:“……”
源博雅:“……”
晴明慢条斯理地拍着手中的蝙蝠扇,道:“昨日里试着做了三块绢面茯苓糕。”
源冬柿:“!!!”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晴明,晴明嘴角带着笑,眼角余光看向她,笑意更浓。
另一边保宪似乎更是惊讶:“是谁!晴明!你送给了谁!”
晴明但笑不语。
源冬柿汗如雨下。
直到几人又重新坐回了牛车上,贺茂保宪仍在表示质疑,他死死盯着晴明,道:“晴明,没想到你竟然偷偷做点心送给别人,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想刻意毒死别人吗?”
晴明垂眸,慢悠悠地收起蝙蝠扇,瞟了源冬柿一眼,源冬柿立马就觉得似乎是有一道惊雷直直劈中她,她咳了两声,挺胸收腹,坐直了身体,生硬地将话题转移过去:“那么,博雅大人,保宪大人,你们可否认识住在四条大路擅丹青的贵族男子?”
好在另外两人足够单细胞,也没发现她此时的不对劲,只晴明笑着看了看她,又轻轻转过头去。
博雅想了许久,道:“我与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保宪也摇头道:“我认识的人里,并没有擅丹青的。”
两人话音方落,便听见车外的随从说了一声:“若是说道擅丹青的,应该要说到弹正尹大人的四公子橘信义大人吧。”
博雅奇道:“这个人我有听说过,但我并不知道他擅丹青。”
“博雅大人不认识倒也正常。”那仆从道,“橘信义大人年少时曾在纯明亲王处学习丹青,尤擅唐风,当时也算是一介神童,十六岁时因为与纯明亲王的王妃有了私情,被亲王发现,而自请流放丹波国,那时博雅大人还在苦学箭术呢。而橘信义则是过了十来年,直到去年秋天才回的京都,任中务少辅一职,只是因为之前那事,已经很少献画了。”
源冬柿眨了眨眼睛,道:“十六岁便勾搭上了纯明亲王妃……也就是自己恩师的北之方?”
那侍从道:“橘信义相貌英俊,又有才名,极为风流,当时许多京中贵女都倾心于他,太宰帅大人与弹正尹大人交好,还准备把自己的大女公子嫁给他,出了那事,他灰溜溜去了丹波,十来年不曾回京都,再回来风流本性依旧不改,交往了好些女子。”
源冬柿耸了耸肩,道:“看来在丹波待了十年也还没有长进。”
“不过据说,橘信义今年夏天去了一趟丹波,将他在丹波的情人接回了京都。”那仆从又道。
这让源冬柿有些意外,按理说,此人风流成性,流放丹波时对陪伴自己的情人必定是格外温存,但一旦回京,必定就会将其抛至脑后,重新去追求京都有貌有才的贵女的,而此人在刚回京中时确实风流了一段时间,怎么又突然去把丹波的情人接回来呢。
源冬柿正想着,忽然听见身旁的晴明道:“那我们便去拜访这位橘信义大人吧。”
第42章画骨之五
牛车来到四条大路时,已经是酉时三刻了。
深秋天黑得早,此时的天色已蒙蒙见黑,宽阔的四条大路上行人极为稀少,道路两旁的宅院门口已经亮起了桔色的灯笼,秋风吹过,晃得灯笼中的烛火也跟着飘飘忽忽,偶尔几声狗吠,倒有那么一些深秋的萧瑟意境。
待牛车停稳,源冬柿也不着急着下去,她用桧扇挑开车辇御帘,朝外面望去。
当朝弹正尹橘信雅素有才名,为官清廉,虽然居住于贵族聚居的四条大道,但是宅院比起其他家的,确实是不甚豪华,黛瓦白墙,古朴的简单的唐风建筑,然而大门屋檐上挂着的灯笼却不似其他家的黄纸灯笼,而是在灯笼面上仔细画了些东西,灯光微弱,看不奇怪上面的内容,但光看笔触,也知道这画十分精美了。
博雅的侍从先跑上前去敲了敲门,隔了许久,才有家仆从懒洋洋地门里拉开大门,打着呵欠道:“这么晚了,是哪位大人来访啊?”
侍从道:“源博雅大人有些丹青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信义大人。”
那侍从话音刚落,源冬柿就看见坐在她对面的博雅额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