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他的声音透出一种无力,有复杂的情绪渗出来。
唐笛笛侧头看了薛菜一眼,眼角余光落在地上。薛菜正目光呆滞的看着空气,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林中,任萧黑色的大衣在绿色的草地上凌乱无章。
薛菜的视线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焦点,他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以至于整个人有点茫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他有些不自然,小腿向后挪着,想要逃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却只能在近乎绝望的情绪中踉跄着摔倒在地。
阴风自林间一阵强过一阵的呼啸起来,彼时晨光乍现,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唐笛笛蓦地用手捂住薛菜的眼睛。
薛菜的眼睫毛在唐笛笛的掌心刮了一下,他愣了一瞬,似乎正从无尽的噩梦里挣脱出来,便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别怕,都是假的,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唐笛笛柔声安慰着他,然后慢慢带着薛菜往回退,即使自己都有些重心不稳,双腿无力,大脑内的眩晕感一阵又一阵的冲击着她的神经,但她有自己的坚持。
伤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活着的信仰。
薛菜却突然停了下来,唐笛笛眉头细微的挑起,她看向他,薛菜把唐笛笛的手掌从眼睛上面拉下来,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姐,我们不能让萧哥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孤单了,我想把他安葬好,你可以等等我吗?”
唐笛笛认真的想了想,她盯着薛菜的眼睛平波无澜,她弯起的嘴角上挂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倒是我想的没你周到,好,我们一起给你萧哥送个行吧。”她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任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风儿从他身前穿过,连衣角都纹丝不动。
唐笛笛仰起脸看向天空,她抬手遮住视线,用手掌不着痕迹的挡住什么,“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看着他,我……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用的上的东西。”她双手有些慌乱的摸上自己的衣服口袋,最终也只摸出了一把稍微大点儿的钢制刀具。
唐笛笛把刀具塞进薛菜的手中,“这个,你拿好,防身用。”音落就好像躲着什么东西,一闪身飞快的钻进了树林内。
这一路埋头狂奔,只有眼角清冷的液体相伴,脸颊被湿润,又被寒风吹干,再湿润,唐笛笛气喘吁吁的弯下腰双手扶住膝盖,她抬起头看向四周,景色陌生,阳光冰冷。
她蓦地直起身看向身后,没有,薛菜并没有追过来。他从小就不如她聪明,自然不会发现什么异常,但真的是这样吗?
鸟儿在树枝上啼鸣,晨光一缕缕穿过树叶渗进林中,天空高阔,在五千尺的远方。
世界上就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只有无力掌控着自己。她站在门内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也想过,为什么自己要研制出这种东西……
自己会获得原谅吗?
会被父母认可吗?
还可以成为你们爱的孩子吗?
背后突然有道清脆的男童嗓音:姐……笛笛姐,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唐笛笛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蓦地站起来,这才发现她的五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抠进身旁的桑木树皮内,指尖生疼,而身体冷到麻木,周身都似乎泛着看不见的森然寒气,“冷”,她双手环胸轻轻打了一个战栗,然后突然抬脚又飞奔了回去。
薛菜正低垂着额头乖巧的跪坐在任萧身旁,他的目光黯然,神情轻飘恍惚,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树影斑驳从几米高的树梢落在他的身后,他听着耳边的动静慢慢抬起头。
唐笛笛站在不远处一步一步笃定的向他靠近,薛菜弯起眉眼,笑容温婉,“姐。”
“嗯。”
唐笛笛拉住他的手看向任萧,“前面有个洞穴,我们带你萧哥去那边好吗?”她说着便弯下腰准备拖起任萧。
“我来背吧。”薛菜拦住她。“你刚受过伤,而且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本来重活粗活就该由我来做。”
唐笛笛撩起发丝往耳后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轻笑出声,“你也长大了不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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