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人。从太原府到汾州一线几乎完全空虚了。
见时日已差不多了,武松三人决定就此折返回太原,好赶在第五日与亥言会合,寻机劫走那批金子。
可是,正当三人一路向南之时,天上又下起了大雪,风大雪急,一下就是半日,这道路顿时变得湿滑难行。
按三人的打算,一路快马加鞭,二日便可赶回太原府城。可天公不作美,时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三人不敢耽误,只能抓紧时间赶路,一时间竟忘了时辰,错过了能投宿的集镇。
待天色已近亥时,三人才发现走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地。
正当三人准备寻一处林地,露宿一夜之时,走在最前面的姜望抬眼一望,发现远处似有灯火。
三人连忙纵马向前奔去,约又行出二里地后,果然发现在道边有一座宅院。
在这荒野之地,这座宅院显得特别孤独。但这宅院倒也不小,院墙虽然只是由竹篱扎成,但整个院落却有三进。
三人也未多想,下马之后便上前叩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他一见三人是金兵打扮,先是一愣,但马上就露出笑脸。
得知三人想在庄上投宿之后,这汉子也未拒绝,忙将三人让进了院内,给三人寻了一间客房。
过了一会儿,这汉子又来敲门。原来,他还给武松等人拿了些酒菜,用托盘盛了送来,态度也颇为客气。
武松三人赶了一天的路,是又乏又饿,有酒菜送来,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待那汉子离去之后,武松看着桌上的酒菜却未动手。
姜望正准备倒上一杯酒,解解渴时,武松则悄然用手拦住了他,并朝他使了个神色,示意隔墙有耳。
“啊!好酒、好酒。”武松虽滴酒未碰,却故意大声叫道,还拿起酒杯又放下,发出声响。
姜望一见,也顿时明白了几分。他又看了看杯中的酒水,却看不出有何异样。他心里暗自奇怪:武松是如何察觉这其中有诈的。
其实,武松从发现这座宅院时起,就不由警觉起来。
且不说,这荒山野地之中,这孤零零的一座宅院显得过于突兀,而且此时已是亥时,平常人家早已歇息了,哪还会亮着灯火。
不过,寒冬腊月,深夜时分,有个投宿之地显然比露宿野外要强出百倍。所以,武松对于投宿之事也不拒绝。
而当他进了宅院,到客房中坐定之后,武松立时又警觉起来。因为他发现,不仅那位开门的汉子是个习武之人,而且整个宅院之内还有十余名习武之人。
这显然不是巧合,也颇有些不寻常。
待汉子送来了酒菜,武松自然也多了个心眼,佯装饮酒。
一旁的柳如烟则笑而不语。
她自然明白武松的用意,而且,以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经历,她其实也已经发现了蹊跷之处。
其一,寻常孤立于野外的房舍多为山民猎户之所,可这间宅院却不小,足以住下十余口人,且陈设家俱也不像寻常农家。
其二,那送酒菜来的中年汉子虽只是勿勿一瞥,但柳如烟却已发现,他右手拇指明显粗大,还有戴过扳指的痕迹,这明显是长年拉弓所致。
其三,就算这汉子乃是山中猎户,可柳如烟一进客房就发现,房中的桌椅、梁柱之上皆有不少缺口,一看就是刀剑砍过的痕迹。
这房中看来是没少打斗过。
以上种种足以让柳如烟也早已警觉。
“来来,喝完了酒,好早些安歇了。”此时,武松佯假招呼二人饮酒,把酒壶和酒盏故意弄响。
片刻之后,武松朝柳如烟和姜望又使了眼色,然后佯假不支,咣当一下倒在了桌上。
柳如烟和姜望当即会意,也装作被酒麻翻,歪倒在桌边。柳如烟还顺手将一只酒盏碰翻落地,摔得脆响。
“倒也,倒也。”此时,房屋门外传来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几声忍不住的嘻笑。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房来的除了那个开门的汉子之外,另有三人,皆是二三十岁左右的年轻汉子,每人手里都提着把单刀。
“尔等这些金狗,今日落到爷爷手里便自认倒霉吧。”那中年汉子道,“待爷爷打发尔等去见阎王!”
说着,中年汉子举起手中单刀,照着武松的后脖颈便砍去。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他先喊了这么一句,自己的性命怕是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