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信,姜望睡意全无。
他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看着纸条渐渐化为灰烬,脑海里的疑问却不断涌出。
信中所言若是真的,这无疑是个惊天的秘密。
数万两黄金究竟能干什么,他心里并不是十分清楚。但他知道,自己身为骁南卫指挥使、卫南郡侯,一年的职俸也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折合黄金只有十五两。
而这些黄金还是藏在一座寺院之中,显然是见不得光的。
倘若将此事禀报给完颜宗汗,那必定是大功一件。而且从完颜宗汗命他所做之事来看,这甚至可能比在战场攻城夺地更能讨得其欢心。
不过,姜望也明白,仅凭一纸来历不明的书信,还无法确定此事的真假。而且,究竟是何人送来的信?其目的又何在?这也颇令人生疑。
但无论如何,这或许是个天赐的机会。一个足以令自己扶摇直上的机会。
姜望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眼见寅时将近,距离天亮开拔的时辰已越来越近了。
要不要留下,姜望一时陷入了犹豫。
在完颜宗汗的密信里,虽然允许他可临机决断,但那只是针对陕州战事而言。至于对完颜宗哲,只是命他可以激怒,至于激怒到何种程度,又可采用何种手段,却并未明言。
所以,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姜望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是在太原府。
......
完颜宗哲摸了摸自己的右耳,依旧隐隐作疼。
那把飞刀只是从耳边擦破,划破了点皮,却也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府衙戒备如此森严,这名蒙面刺客居然单枪匹马就闯了进来。自从自己坐镇太原府之后,还从未发生过此类事件。
令完颜宗哲更心惊的是,自己刚去完净因寺,紧接着便来了刺客。这难道只是巧合不成?
倘若不是巧合,那是不是意味着藏经楼之事已经泄露了?
完颜宗哲越想越是不安。
正在此时,负责府衙守卫的百夫长进来禀报了。
看着他一脸惶恐的样子,完颜宗哲心里已经知道,刺客肯定跑掉了。
“刺客果真只有一人吗?”没等那百夫长开口,完颜宗哲就劈头问道。
“回大王,确实只见一人。”
“那人呢?”
“末将无能,虽率众拼死拦截,但还是让他逃了。”百夫长道,“不过末将已命人一路追去了。”
“废物!”完颜宗哲甩了百夫长一眼,“平日里尔等不是号称可以一当十吗?怎么如今却让一个人就搅得府内天翻地覆了?”
“大王息怒,此人的确身手了得,绝非寻常人物。”百夫长道,“尤其是其枪法端是怪异,出手又快又刁,难以防范。”
“你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了,宋军中使枪的人也不少,莫非此人枪法你没见过?”完颜宗哲问道。
“恕末将眼拙,此人枪法确是少见,完全不像军中枪法。”百夫长道,“倒颇有些南蛮武林人士的路数。”
“哦,你是说他是中原江湖人物?”完颜宗哲眉头一皱。
“这末将不敢断言。”百夫长连忙低下了头,“不过......”
“不过什么?”见那百夫长欲言又止,完颜宗哲双目一立。
“末将看得也不是太真切,不敢妄言。”百夫长依然没敢抬头。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如此吞吞吐吐。”完颜宗哲已经不耐烦了,“莫非是见鬼了不成!”
“末将只是觉得此人所使之枪似曾眼熟......”百夫长小心翼翼地道。
闻听此言,完颜宗哲身子猛地立了起来,“你说明白些,眼熟是何意?”
“此人之枪似乎和白虎营汉军所用的长枪很像。”百夫长道,“皆是短钩枪刃......”
“当真?”完颜宗哲腾地立了起来,他心里清楚,这白虎营汉军所使的长枪的确与众不同。
“末将岂敢胡言。”百夫长又道,“况且,这太原府城中一直未见有什么江湖人物出现,能使这种枪法的,怕是……”
完颜宗哲自然明白他言中之意。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白虎营究竟有多大胆子,敢来行刺自己。除非......
就在此时,一个僧人模样的人突然闯了进来,门口的卫兵居然没拦住。
完颜宗哲定睛一看,正是假扮僧人守在净因寺藏经楼的神箭营武士,也是他父亲完颜拓海的弟子之一。
“大王,有人闯了藏经楼!”来人也顾不得行礼,直接叫道。
“什么?”完颜宗哲这下吃惊更甚,他走上前去一把薅住了那僧人的衣袖,“眼下如何了?”
“我等拼死扺抗,所幸未让来人进楼。”僧人道,“不过小的两位师弟战死了,僧兵也死伤了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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