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和姜家枪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问话在继续,古里甲颜倒也老实。他情知自己绝非来人的对手,就算是拼上一命叫喊可引来衙中士卒,但自己肯定性命不保了。
所以,他也是有问必答。
原来,他这几日款待的正是骁南卫白虎营的统领,此人姓姜名望。
话说,作为金军“签军”中一支特殊军队,骁南卫自建立以来,一直是由契丹降将耶律余都统领。不过,二年前,耶律余都起兵谋反,事败逃去了西夏,此后骁南卫便直接归属到二王子完颜宗望帐下。
此番姜望率白虎营和飞豹营前来,正是奉完颜宗望之令,前往陕州助阵。以协助西进的金兵攻破关中之地。
姜望原本只是白虎营的统领,但飞豹营的统领因为参与了耶律余都的叛乱,已被斩首。而擒杀这名契丹统领的正是姜望,所以,完颜宗望便直接命姜望代掌飞豹营,还加封其为卫南郡侯,食邑千户,成为骁南卫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然而,正当姜望率军途经宪州时,却突然接着了急报:二王子完颜宗望突然病逝了。
接报的姜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暂时滞留在宪州,等候命令。
也就在昨日,来自上京的命令终于到了。完颜宗汗以尚书省的名义颁下命令,加授姜望为骁南卫指挥使,兼掌白虎和飞豹二营。至此,整个骁南卫也归于完颜宗汗帐下,而他给姜望加授官职,也正是拉拢人心之举。
姜望心知,二王子一死,整个金国大军之中已无人再能与完颜宗汗相较。自己也正好顺水推舟,安心为宗汗元帅效命。
而在完颜宗汗的命令中,也命姜望一路南下,在太原府与金兵大军会合之后,直趋陕州,进攻关中。
在宪州滞留的这些时日,古里甲颜也知道姜望虽是“签军”统领,但在金军中正是当红之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他特意挑了城中最好的酒楼,每日设宴款待姜望及其属下,凡什长以上的军官皆在受邀之列。这也让姜望颇为受用,答应古里甲颜,他日定会在大帅面前替他多多美言。
听完古里甲颜之言,正好和酒楼小二所说的吻合,武松也不再怀疑。
“那你可知姜望接到的命令详情?”武松想了想,继续问道。
“姜指挥使也是喝得兴起时说了大概,至于命令,在下真的是没见过。”古里甲颜回道。
“那如今关中战况如何,你总该知道吧?”武松又问道。
“这......在下只是宪州守将,关中距此近千里,我又如何得知。”古里甲颜道,“如此等军情,只有太原府的守将才可接到战报。”
武松又盯着古里甲颜看了几眼,觉得他应该不像在撒谎。
“那你这几日可曾接到过太原府的军令?”一直没出声的柳如烟终于开口了。
她一开口,也意味着暴露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但此时她也顾不这些了。
古里甲颜脸上一怔,他显然是听出说话之人是名女子。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回道:“有,太原府命在下征集军粮......”
“多少?”
“两千石。”
“催得可急?”
“嗯......十日之内......”
问罢,柳如烟朝武松点了点头。
武松会意,手腕稍等动了一下,又问道:“最后一问,宪州还有多少金兵,说了便饶你不死。”
“嗯......不足两营。”古里甲颜回道。
话音刚落,古里甲颜只觉得后颈一麻,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此人杀还是不杀,武松有些拿不定主意。
“哥哥不杀此人?”柳如烟有些不解。
“他也倒是老实,有问必答。”武松道,“就此杀了他有些于心不忍。”
“可已知晓我等追查姜望之事,若是放过他,恐于我不利啊。”柳如烟道,“况且,他乃宪州守将,他若一死,宪州必乱,说不定还可牵制太原府的金兵呢。”
“可他若是死了,金兵必定会怀疑是五台县所为,万一金人派兵进攻五台县,我担心萧大哥那边扺挡不住。”武松道。
“哥哥之意是,我等不回五台县了?”柳如烟一愣。
“烟儿,你可曾想过,金兵催要军粮如此之急,还派出了骁南卫,这是为何?”武松道。
经武松如此一说,柳如烟也反应过来了,“哥哥是说,因关中战事吃紧,金人才会如此?”
“正是。”武松道,“而且我还想起了一个人。”
“何人?”
“你还记得李彦仙李校尉吗?他应该正在陕州。”武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