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熊熊,铁锤起落。
一把八十二斤的方天画戟最终变成了一条长槊、两把短剑和两支短枪。
短剑是给柳如烟和韩岳蓉的,短枪是给乔三水的,长槊则是萧先达给自己的。
萧先达想得很明白了,国都亡了,再拘泥于那些所谓的传统已无任何意义。
二百余年来,镔铁之器一直被视契丹皇室之物,被打造成镶金嵌玉的宝刀。可它没有成为守土扩疆的利刃,反而成了皇族手中炫耀的玩物,早已失去了太祖当年那把宝刀的锋芒。
可见镔铁再神奇,也依然不能阻止大辽的败亡,这世间也并没有什么不朽之物。将这杆华而不实的铁戟回炉再造,或许才是镔铁重生的机会。
萧先达如此慷慨,倒是令柳如烟等人有些始料未及,就连亥言也觉得,这位萧大当家的气量果然不俗。
不过,萧先达的慷慨也令柳如烟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萧先达既有所舍,也必有所求,只是不知道萧先达之所求,与她们所求是否一致。
柳如烟并没有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任何人,武松也没有。因为她不想破坏了眼下的气氛,眼下也还不是明言的时候。
剑法得解,神兵问世,眼下的气氛的确很好。众人围着几把神兵一边鉴赏,一边张罗着要给两把短剑起个名字。
此事自然也少不了柳如烟。
“好妹妹,你长剑名为秋水,如今这短剑也该有个名字相配才是。”韩岳蓉道,“再顺便也给奴家这把也起一个。”
“是啊,娘子文武双修,这给剑起名字之事自然非你莫属。”亥言在一旁也很起劲。
“给兵器起名字,你不是也很在行吗?”柳如烟道,“你忘了,当初岳统制那把沥泉枪不就是你给起的名吗?”
“嘿嘿,小僧那日只是突发奇想,于兵器之道,怎敢和娘子相较。”亥言回道。
“哦哟,你啥时候变得如此谦虚了。”武松心里高兴,便忍不住想和亥言斗斗嘴,“你若是起不出好名字,今晚少吃两个菜。”
“那要是起了好名字呢?”亥言倒也不恼。
“我便敬你三杯。”武松双手往胸前一抱,笑着道。
“好,一言为定。”亥言腾地站起身来,对着桌上的两把剑开始琢磨了起来。
两把短剑虽是由一炉镔铁所铸,形制长短也完全一样,但除了柳如烟和韩岳蓉各自在剑柄缠上不同颜色的剑缑之外,剑刃的花纹也略有不同。
柳如烟那把缠的绿色剑缑,剑刃上花纹如流云,更似花朵,而韩岳蓉那把则是绛色剑缑,剑刃上的花纹却如鸟翅飞羽,飘洒开来。
“皆是一样的镔铁所铸,为何刃上的花纹却完全不同呢?”亥言像是在自言自语。
“据在下所名,这乃是因为淬火和锻打的缘故。”乔三水道,“淬火的时机不同,锻打的力度不同,成剑的花纹自然不同。故而,这世上也没有两把完全相同的剑。”
“哦。”亥言点了点头,眼睛依然盯着两把短剑。
突然,亥言抬起了头,朝着柳如烟道:“娘子的长剑可是名秋水?”
“是啊。”
“师兄的戒刀可是名冬渊?”亥言又问道。
“是。”
“嗯,那正好。”亥言得意地晃起了脑袋,“我看柳娘子这把短剑不如就名春望吧,如何?”
“春望、春望?”柳如烟默念了几遍,眼中光华乍现,“妙啊,真是妙啊!”
“妙在何处?”武松连忙问道,“小和尚你快说说。”
“这个柳娘子想必已经知道了。”亥言得意道,“还是让娘子说吧。”
“春望配秋水,这自然是妙,但妙处却不只于此。”柳如烟道,“春望,亦是一首唐诗的名字。”
“可是杜工部的那首?”此时,韩岳蓉也想到了。
“正是。”柳如烟将短剑拿在了手里,轻抚着剑刃,“春望一诗乃云: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也正合如今天下之局。此时虽是秋时,但只要我等勠力同心,便可有望春之盼。”
“娘子果然是絮咏之才,我可解释不出如此深意。”亥言道,“不过,春望之意也正在其中。”
“是啊。”柳如烟又道,“如今我等携三尺秋水,蓄冬渊之寒,也正是为了来日破冰击虏,迎回春满人间。”
武松虽然不懂诗词,但意思也基本听明白了。心里不由地也是豪气顿生,“好一个春望之剑,纵使千军万马,也不及这一剑之望。”
“哈哈哈,说得好。”亥言乐了,“那可别忘了我的酒哦。”
“如今妹妹的剑已有了名字,那奴家这把呢?”此时,韩岳蓉也将自己那把短剑拿了起来,递给了柳如烟。
众人也皆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柳如烟。
沉思片刻之后,柳如烟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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