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小人就只好班门弄斧了。”
“张大哥不必多虑,你我只是切磋而已,点到即止。”罗元庆说着,又转身朝王青道,“还要烦请王将军命人另取两杆枪,卸去枪头,再裹上厚布。”
“这个自然。”王青随着命人去照办。
不消多时,两杆没有枪头的长枪取来了。罗元庆和张烈各取一杆,走到了院子当中,相对而立。
但罗元庆却迟迟未有亮开架势。
“张大哥也是使枪之人,可知枪法之中,有上中下三路之分?”罗元庆突然问道。
“在下不才,于枪法上也有些了解,自然知道。”张烈道,“枪分上中下三路,但真正的杀招多为中路枪,其中尤以中平枪最为难防。俗话说:中平枪,枪中王,中间一点见阎王。”
“那小弟若以中平枪攻之,张大哥可能防得住?”罗元庆又问道。
张烈摇了摇头,“以罗兄弟的枪法,即使我明知来招为中平枪,恐怕也很难防范,唯有急退避之。”
“那不如小弟今日便斗胆,教授张大哥一招破解中平枪之法,如何?”罗元庆道。
“这......”张烈颇有些意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原本,这说好是一场切磋,可罗元庆却要传授破解的招法,而且还是破解杀招的招法。
要知道,所谓同行是冤家,武林门派之间更是如此,本门杀招向来不会外传。而张烈心里更清楚,在枪法之中,如何破解中平枪历来就是各门派的绝密。
“罗兄弟,你这是切磋?还是......”在一旁准备观战的王青也一脸不解。
“自然是切磋。”罗元庆道,“所谓切磋,不正该是通过较技相互提高吗?若只是为了一争高下,又有何意义?”
此言一出,王青又不由地对罗元庆高看了三分。
“罗兄弟难道就不怕泄露了本门之秘吗?”张烈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他武功,小弟也不甚了解。只不过,于枪法之道,虽然各门各派皆有各自法门,但其实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罗元庆道,“小弟以为,所谓枪法高低,其实并不在于是何门何派,而是在于个人修为。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诀,皆是为了拆招而已。”
“罗兄弟不仅手段了得,这胸襟怕是连那些什么所谓的掌门宗师也自愧不如。”张烈无不感慨道,“那在下也就不再客套了,罗兄弟准备接招吧。”
“张大哥抬举了,请。”说着,罗元庆亮开架势,半虚步持枪,左手在前,右手在腰间,严阵以待。
只见张烈凝神片刻,手中长枪一抖,朝罗元庆刺来。
话说张烈也是习枪多年,手上功夫也是炉火纯青,长枪一动,顿时出蛟龙出水,又疾又猛,直奔罗元庆咽喉。
“好枪!”罗元庆不禁叫了一声,双目却死死盯着了来枪。
待枪入中门,已成势不可挡之势,只见罗元庆双手齐动,左手内旋,右手外转,同时以腰带肩,双膀发力,脚下不退而进。
两枪一错,在枪杆一碰的瞬间,罗元庆的枪杆前端正好搭在了张烈枪杆半截处。
这一碰,张烈本以为是切磋的开始。但,这一碰已经是结束。
只见罗元庆的枪头顺势一滑,顺着张烈的枪杆滑出一个半圆。只是这看似轻巧的一滑,张烈顿时觉得自己的枪杆突然被一股无形之力带走,方才的千钧之力瞬间化为无形。
眼见自己的枪杆向外荡开,张烈再想发力已经晚了,惊愕间,罗元庆的枪头已顺势而进,刺向他的咽喉。
枪停住了。就停在距离张烈咽喉不足两寸之外。没有枪头的枪头还在不住地微颤,像是在合着他已急如鼓点的心跳。
若是枪尖还在,这一枪已经刺入了张烈的咽喉。
只是一招之间,罗元庆便转守为攻,不仅破掉了对手来招,还一击必杀。
而在王青眼里,这一枪简直是平平无奇,简单到似乎只是随手一枪。可他心里也知道,这一枪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张烈终于从惊魂中回过了神。他抱拳低首道:“罗兄弟的枪法已入化境,实非在下能敌。”
“不敢不敢,张大哥过誉了。”罗元庆也连忙收枪还礼道,“枪法之道,艺无止境,张大哥出枪之力势如奔雷,也绝非三年五载可成。”
罗元庆此言倒是也没有丝毫恭维之意,甚至他方才那一声叫好声也是发自肺腑。
因为,虽然他一招被破掉来枪,但张烈所刺那枪不仅来势迅猛,出枪精准,其实也暗含了诸多变化。
所以,留给他破解的时机也是稍纵即逝,所需的力道拿捏也需分毫不差,若不是自己苦练这“粘、滑”之诀十余年,早已达到人枪合一,心到手到,神至力达的境界,这一枪也未必能破。
“罗兄弟,我有一个不情不请。不知你能否答应。”此时,王青走上前来,语气颇为客气。
“王将军折煞小人了,有话请讲。”罗元庆连忙欠身道。
“嗯......”王青似乎还有些犹豫,“不知罗兄弟这枪法可外传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