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转眼就是数百年。
罗氏一脉就此在易州繁衍生息,虽然已无法恢复当年的豪门荣光,但日子也算过得太平安稳,罗家枪法也得以代代相传。
直到大唐寿终正寝,天下再次陷入大乱。
清泰三年,后唐赵国公石敬瑭起兵反叛,为了一圆自己的称帝梦,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尽献于契丹人,换得契丹出兵,帮他灭了后唐,正式即位。
燕云之地落入契丹人之手后,罗氏家族已传到了罗回的第十一代,早已在易州开枝散叶,人丁数以百计。
不过,罗氏一脉虽然人口渐旺,但承平日久,习武之风也渐渐荒废。只有长房长孙一脉一直秉承祖制,习练罗家枪法,未曾懈怠。
契丹人到来后,罗回的第十一代长孙罗熙犹念昔日罗家威震燕云,曾令突厥人闻风丧胆,故而不愿甘为夷奴,毅然决定举家西迁。
罗熙一家十余口辗转西行,最终在雁门关以南的代州境内落了脚。到了罗元庆高祖一代,又因宋辽战事不断,又才迁到了靠近五台山的永乐县,生活至今。
传到罗元庆这一代时,其父罗松本已是三代单传的独子,结果自己连生了六个皆是女儿,直到年近知天命之时才得一子,因出生之日正逢正月初一,老来得子的罗松便给儿子取名罗元庆。
身为四代单传之子,罗元庆自然是倍受宠爱。不过,在习练枪法之事上,其父却对罗元庆要求殊为严苛。所以,罗元庆六岁习枪,十二岁时便已尽得罗家枪真传,十六岁时已是闻名乡里。
如今,罗元庆年方二十有一,也已娶妻生子。
听闻罗元庆乃是名门之后,家世渊源深厚,王青也立时来了兴趣。
“我也曾听过不少关于令先祖罗艺的传说,世人皆言,罗将军当年威震燕山南北,凭借的是手中一杆罗家枪和麾下的燕云十八骑。不知此事是否属实?”王青问道。
“我家先祖的传闻颇多,直假亦是难辨。”罗元庆笑了笑,“不过我听家父说过,燕云十八骑之说恐多为杜撰。而罗家枪确是不假,我罗家枪法可谓专为破虏而生,所以才在当年令鞑子们闻风丧胆。”
“专为破虏而生?”王青一听,这个说法倒是颇为新奇。
“哦,据家父所言,当年突厥横行一时,除了弓马娴熟之外,也是仗着身披重甲。”罗元庆道,“而我罗家枪法却正好是专为破甲而生。”
“这世上还真有专门破甲的枪法?”王青好奇心顿起。
“王将军误会,此处破甲并非只是穿透之意,破者,其意在于专击甲胄的软肋。”罗元庆道,“罗家枪一出,枪枪皆指敌护甲软处,快、准、狠。”
“罗兄弟可否说得详细些?”王青又道。
“我罗家枪共分上中下三路,三枪为一组、每四组为一段、每三段为一路,每路三十六枪、故而乃有一百单八枪。”罗元庆道,“这一百单枪看似复杂,其实亦可归结为十式。”
“哪十式?”张烈也是使枪之人,自然也听得兴致盎然。
“枪谱乃云:一扎眉篡,二扎手,三扎肩头,四扎肘,五扎前胸,六扎膝,七扎胯膀穿裆走,八扎金鸡乱点头,九扎银蛇刺咽喉,十式五虎断门枪,策马回身敌难走。”罗元庆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王青一边听着,一边暗自默数着。
待罗元庆言罢,他猛敲了一下手中的铁扇道:“咽喉、外肩、虎口、胯部、膝盖、脚背......此套枪法所攻部位也正是护甲难及之处,真是绝妙啊。”
“不过,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怕是不易。”王青思索了片刻又道,“知道要刺何处,可未必就能刺到何处吧?”
“当然。这也正是此枪法绝妙之处。”罗元庆接着道,“我罗家枪法共三路一百单八枪,却是万变不离一个点字。”
“点字?”
“正是。”罗元庆接着道,“上路枪称武点枪法,以大开大阖取其势;中路枪称文点枪法,以精巧灵动取其准;下路枪则是一枪武点,一枪文点,文武交错的枪法。而在实战出枪时,武枪亦可变文枪,文枪亦可变武枪,一枪三变,变化无穷。为求一点,则又有拦、拿、提、捋,劈、崩、穿、点,挑、拨、扫、磕等十二路手法,再辅以身法,就算你明知要我要刺你咽喉,你也未必能挡!”
“听罗兄弟如此一说,我已是手痒难耐。”此时,张烈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俗话说,光说不练嘴把式。不如我向罗兄弟讨教几招,你看如何?”
“是啊,罗兄弟不如耍上几枪,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王青也道。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