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顶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有的刑具上还沾着褐红色干枯的血迹,有的刑具上鲜血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正滴落在君逸胤身上、脸上。
但君逸胤像感觉不到一样,躺在草席上纹丝不动。
君逸胤一身白色囚服上沾满了暗黑色的血迹,新的旧的,有的地方还能隐约看见鞭痕,被污泥覆盖着有些模糊。
半张脸都被凌乱的头发遮挡着,只能从发丝间模糊地看见微闭的双眼。
见君逸胤还躺着不动,某些不好的想法逐渐蔓延到心头,公良旻逐渐皱起了眉头,转身把守在牢房外的侍卫叫了进来。
公良旻作为朝廷一品重臣,他们这些守牢房的侍卫自然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但奈何这位吏部尚书每隔俩三天就来一次,来宗人府就和回家没什么区别,侍卫最开始见了公良旻,双腿都打颤。
但是见的次数多了,也就有些免疫了,现在站在公良旻面前起码能双腿不打颤了,能正常回话不结巴了。
“尚书大人有何吩咐?”此刻侍卫正抱拳朝行礼,等着公良旻的吩咐。
公良旻皱眉问道:“今日可有其他人见过三王爷?”
侍卫身形一僵,三王爷都在这间牢房里关了一年了,起初还有几位皇子来探望过他,但后来除了大皇子每天例行来‘问候’三皇子,就是这位尚书大人了,侍卫斟酌了一番,回答道:“回尚书大人,早晨辰王殿下来探望过。”
侍卫特地把探望俩个字说的极重,但也不敢直说辰王殿下对三王爷用过刑。
今时不同往日,一年前太子死后,朝中七皇子就突然变了性子,转而对书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时常派手下人去民间到处收罗古代字画、小说画册、奇珍异宝,这让朝中一些追随七皇子的大臣大都动摇了心智,有些摇摆不定。
但是大皇子却不一样了,太子已死,唯一能与之为敌的七皇子又表现出对皇位无心,大皇子一时间风头正盛,辰王府每日门庭若市,来往的大臣清贵不在少数,是十几位皇子中最风光的一个。
“辰王殿下来过?”公良旻眼神深邃了些许,面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好半天才问道:“三王爷躺在这里多久了?”
侍卫连忙回:“在您进来之前还在打坐。”
公良旻闻言挑了挑眉:“也就是说,辰王殿下走后,三皇子还好好的?”
“是的,今日辰王殿下心情颇好,只用了烙铁和铁钳,比以往好多了。”侍卫这次说的直白多了,就差没说‘其实三王爷没事,就是不想打理你’了。
“本官知道了,你出去吧。”
公良旻轻笑着摆了摆手,打发了那侍卫。走到草席前,银色瞳眸静静地凝视着君逸胤的背影说:“原来是本官打扰了三王爷的午睡,害本官白担心了半天。”
这时君逸胤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深紫色瞳眸一片清明。他慵懒地坐起来,背靠着墙壁,抬膝搭着胳膊,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
“有事?”
君逸胤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有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君逸胤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