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万年来,他顶着诋毁与辱骂,一步步坚持到今天,只为用手中利剑,划破这个虚伪扭曲的世界,为枉死的先辈们报仇雪恨!
即使无力将真相揭露,他也会颠覆天下,用自己的方式,为揽星教争取一个公道!
坊间盛传,墨少教主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是个罪孽深重的大魔头。
仿佛他一生下来,就注定十恶不赦。
可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多么无助。
在父母离去后的许多个深夜里,他曾无数次对着星辰许愿,求上天赐个仙女降临,体贴他、照顾他、关心他,陪着他一起捱过这段绝望的岁月。
只要这世上,还有人真心在乎他,他便还能奢求到几分温暖。
大抵,少年郎总是幼稚的吧?
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愿望始终没有实现。
他独自走过了最低谷,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条阴诡之路上,真心,本就该是求之不得的。指望别人给,是异想天开;自己献出去,是自寻死路。
有情就会有软肋,而无论在什么时候,这个弱点,于他而言,都会是致命的。只有把自己锤炼得坚不可摧,才能所向披靡。
重利益而轻情义,也没什么不好,干脆利落,至少,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年来,他运筹帷幄、工于心计,逐渐沉浸在黑暗中,变得面目全非。
然而,沈念瑶的出现,却仿佛让他看到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同样的细腻敏感,同样的渴望被爱,同样希求在这冰冷的利益交换之外,还能得到那么一丝真心……
那个不经意的质问,也问出了林梓墨深藏于心的渴望。
所以他只能沉默——没理由反驳,也不忍心承认,更不忍心就此打破她的期待。因为……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
“这么多年了,却原来……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依旧和那丫头一样,幻想着能被人真心以待,真是……傻得可以!
林梓墨自嘲地笑笑,看着满桌子精致的菜肴,突然间没了胃口。
黎鸿却以为他被沈念瑶气到了,急忙安慰道:“尊主,别把沈姑娘的话放在心上。您对她已经足够优待,是那丫头不识好歹!按规矩,以下犯上,应略施薄惩,要不要属下去……”
“不必!”林梓墨坚决地打断他的话,“瑶儿本就不待见我们,你若再去罚她,不是加剧矛盾吗?”
“可就算沈念瑶是泉泽剑主,您也不能总这么惯着她!屡次为那丫头破例,体统何在啊?”
“谁让咱们这次理亏呢?不管怎么说,瑶儿被通缉、被暗杀,都是本座过早暴露她所致。”
“如此搞特殊,时间长了,就怕那丫头恃宠而骄啊!”
“瑶儿要是能恃宠而骄倒好了!至少证明美男计奏效。”林梓墨不自觉地扣了两下桌子,愁眉不展,“可鸿叔方才没听到她说什么吗?本座对她越好,她反倒越觉得我别有用心。”
“这丫头真是矫情!成天纠结些有的没的!”黎鸿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别有用心又如何?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便是天然的同盟。咱们都是见不得光的幽灵,还渴求什么真情?”
“矫情吗?我倒不这么觉得。”林梓墨沉下了脸,下意识地反驳,“瑶儿敏感聪慧,比咱们想象的要通透,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只不过……太难被驯服了。”
“这丫头软硬不吃,尊主还能拿她怎么办?”黎鸿拧起眉,语气不善,“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颗不听话的棋子身上,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些?”
“这才几天啊?鸿叔就已经没有耐心了吗?”
“并非属下性情急躁,而是……咱们输不起啊!尊主如此孤注一掷,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咱们不是早就万劫不复了吗?还有什么可怕的?”林梓墨深深闭上眼,平淡的声音里满是苦涩,“与其畏手畏脚,不如大胆赌一把,赌沈念瑶会不会带来转机?赢,则逆风翻盘;输,便同归于尽,拉着仇人们一起下地狱!”
“可现如今,沈念瑶对尊主怨气颇深,怎样才能破冰呢?女人心海底针,咱们都没有经验啊!”
“既然我们没经验,就去找过来人请教请教!牢里不就有两个吗?”林梓墨轻扣着桌面,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尊主是想去看凌云辉和梁玉珠?”
“对!也顺便来个敲山震虎,把消息透出去!本座倒想看看,在爱情和权位面前,他们会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