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一两台炉来炼也并非不可以,但现在么……草民一手托四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濮西金的意思是你都把徐家人给打了还骂了祖宗,我要是单独给你炼不就把徐家还有另外三家都给得罪了,没说出口的意思则是恕难从命。
张太岳听了好半天没应声,而是一边用手指头轻敲桌子一边用他那一百四十六点七五智商的脑袋超频满负荷思考,想要找出一个解决办法来,他把原来的计划又整个捋了遍,包括未来造迫击炮需要自建高炉以及寻找更高品位铁矿石的近期计划也糅合到一起,突发奇想,有了主意,说道:
“要不这样吧,钢我也不买了省得濮老面对另外那四家难以交代,咱们两家私下里偷偷建个冶铁坊如何?全部投入由我来出,濮老只负责技术和实际运作,我给你一半的干股!规模也不需要多大,找个和你没多大关系的人当掌柜,最多濮老就支援我一两个冶铁好手,对外就说是被人高薪挖来的,如何?”
濮西金闻言眼里精光一闪似有动心,不过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低头沉思了好久,才犹犹豫豫的道:
“这个嘛……草民得仔细考虑一下,大人且容些时日,”
“濮老有何担心?且当面分说,”张太岳可等不起他考虑,立刻追问,
“草民主要有两点担忧,一来,大人所求的钢料实在是要求太高,说是全天下最好也不为过,真要建个新坊,等于草民这边要把濮万兴手艺最好的一批人全舍出来,多多少少会影响草民原来的生意,二来,草民斗胆问一句,到时候真要炼出好钢来,势必会引起众商家和其他官老爷们的觊觎,大人常驻这边还好说,万一大人不在草民又不能公开出面,恐怕到时候会有许多麻烦,弄不好连基本的原材料都无法保证,”
张太岳一听就明白了濮西金是觉得心里没底没有安全保障,这年代但凡有好东西肯定是多家权贵来争,而且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就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既然炼钢对自己来说已经最最重要的一环,而目前来看除了濮家别人也很难满足自己的要求,那样的话就很有必要给这濮西金更多的好处让他安心帮自己了,随即正色道:
“濮老无须担心,咱们既然合作,晚辈必然会保证生意周全,而且我们的新坊走的是高精路线,只做最好的,晚辈全部包销,只要完成晚辈的订单即可用不着接外单,咱们不对外营业,自然不需要担心外面人来叨扰,对了,不知濮老有几个子女?”
“草民一儿一女,儿子二十多岁在南京国子监读书,女儿早嫁人了,不提也罢,”
读书人?张太岳不禁有些失望,原本打算通过义父的关系安排一个濮家子弟进锦衣卫,估计强力机关公务员身份会让濮西金这冶铁商人感激涕零,哪成想他儿子竟然是读书人,虽然国子监出来的无法像正规科举出身那样仕途可期,但只要家里有银子,出来当个推官典吏之类的小官也并不难,文官体系即使义父能使上力,也是隔了几层,效果会差上许多。
“不知大人何故问起草民儿女?”·
“晚辈本想安排一濮家子弟入锦衣卫做个校尉,日后再找个机会升个总旗之类的,濮家生意也算有些保障,寻常人等多少会给些面子,没想到令郎想走仕途,这文武殊途恐怕……”张太岳干脆说了实话,
没想到濮西金闻言竟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满面激动的问道:
“大人此话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
濮西金当即走到张太岳面前兜头便拜,口称:“大人对草民恩同再造,草民感激万分,愿效全力!”
张太岳连忙将濮西金扶起来,见他这么快答应下来心里自然高兴,可还是有很大疑惑,心说你濮家这么大家业,至于一个小小锦衣卫校尉就把你激动成这样,国子监捐生也不比这差吧?何况你家还能搭上魏国公。
濮西金是真激动,双目带泪不似作伪,重新坐下来平复了下情绪才幽幽道:
“大人可是帮了草民一个大忙了!草民也不瞒大人,现在濮家虽然看似风光其实已有隐忧,事情是这般的,大人且听草民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