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性情清冷少语,殊不知其实她一颗心比谁都热、都软。
“公子说什么呢?”淡声横晚,她可不承认。
见她这般嘴硬模样,司徒云岚更是笑开怀,正待再逗弄个几句之际,远方树下蓦地传来困意浓重的喊声——“师父,大半夜的,你笑什么呢?求求你睡了吧哎哟!沈侍卫,打我干什么呜呜呜”
某个花家小子美梦被吵醒的抗议转瞬间被痛呼取代,随即被人用大掌捂住嘴,支支吾吾了几声后,最后终于没了声响。
河畔边“扰人清梦”的两人,女的面红耳赤,虽然没干什么坏事,但就是莫名有种奸情被撞破的羞窘感,男的则笑容不变,只是眸底闪着雷电交加的冷光
“阿黛,我想偶尔教教那小子练武,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哎哟哎哟”
小城镇的客栈里,花子聪扶着腹、抖着腿,一步一颤晃悠悠的拖着牛步,好不容易终于走到围桌而坐悠闲用餐的一行人面前。“花哥哥,你终于到啦!我们等好久了”
“是啊!因为等太久,弟弟不小心就把你爱吃的烧肉都吃光了”
“妹妹,明明你吃得比我多”
两个双胞胎的小表为了谁吃的多又开始吵起来,而花子聪则抖着从头到脚都酸疼的肌肉,全身乏力的一**跌坐在为他预留的空位上,完全没体力去理会两小表的争吵,仅存的一丁点力气全用来捧住饭碗,大口大口的把饭菜往嘴里扒,眼里合着两泡辛酸泪,可怜兮兮的模样令人见了也不免鼻酸。
可惜,同桌几名成人中,除了戴夫人眼合同情,不时替他布菜外,只见沈武眼观鼻、鼻观心,佯装什么都没看见,戴东玄则扭头默默看向窗外,只因为那夜的事情,他虽没亲眼目睹,却私下听沈武说了个大概。
据沈武所言,前些天露宿河畔边那夜,司徒云岚与阿黛姑娘两人似乎夜半难眠,双双携手于河边漫步,花前月下喝喝细语,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亦瞧不见两人脸上神情,但月色下,两人身影相依,状甚亲昵,尤其时不时传来司徒云岚开怀大笑声,不像是主仆,倒像是一对有情人在夜半幽会。
谁知那花子聪不识情也不识趣,睡得迷迷糊糊被笑声惊醒,竟然喊着要司徒云岚别笑了,纵然沈武及时捂住他那张祸从口出的嘴,还是硬生生破坏了人家花前月下的美好气氛。
于是,花家小子悲剧的人生从此揭开序幕。
接下来几日,司徒云岚“大发慈悲”的开始指点花子聪练武。
罢开始,花家小子还不知死活,欣喜若狂的只差没飞上天,谁知“指点”一开始后,他就痛不欲生了。
别人乘马车赶路,花子聪只能用两只脚跑在后面追,别人休息吃饭,他得蹲马步打桩,别人上床睡觉,他只能搬长凳来躺,一晚上要掉下数十次,据说以后长凳宽度还要越换越窄,最后要练到在绳子上睡觉依然能安然入眠才行。
虽说练武本就极为辛苦苛刻,可眼见世侄这般悲惨,戴东玄也不禁喘嘘一番,但若说要替他求情说好话
还是算了吧!
这摆明是司徒云岚的报复,自己身为堂堂钦差大臣,所见、所闻、所历练的都不算少,没傻得自己去撞马蜂窝,尤其是去撞一个声名显赫、武艺高强的武林高手的马蜂窝。
所以面对世侄如此惨状,他只能默默扭头无语。
倒是阿黛依然面色清冷,慢条斯理的用饭,唯有司徒云岚笑得特别亲切和善,宛若四月里的春风般温煦迷人。
无奈,看在某少年的眼里却是一他笑,笑得你心里发寒哪!
花子聪头皮阵阵发麻,从脚底凉到头顶,只能把头垂得更低,更加专心的扒着饭,整张脸几乎都快要埋进碗里去了。
“小花儿”蓦地,司徒云岚闲闲凉凉的开口叫人。
浑身一颤,花子聪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师父,我不叫小花儿”
呜虽然他姓花,但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小花儿”这种昵称真的太娘们了,别扣在他头上啊!
“嗯?”嘻着不变的笑意,司徒云岚只是不冷不淡的哼了一声。
于是花子聪悲凄了,脑袋瓜再次重重垂落,发出临死前般的哀鸣。“师父说我是小花儿,我就是小花儿”
满意点头,司徒云岚再次微笑提醒。“对了,我不是你师父。”
哼!指点一二而已,他可没让这小子拜师呢!
不让人叫师父,却又偏要叫人小花儿,这还有天理吗?
花子聪心中犯嘀咕,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就算没拜师,就算在打基础宝上艰辛苛刻异常,他也是甘之如怡的,毕竟全天下,谁能有幸让祥云公子“指点一二呢”!
再说,他不让叫师父,他就偏要叫师父,指点、指点,有指点就是师父啦!就在一行人用完了饭,花子聪也扒得八分饱之际,客栈外忽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哗声,惹得众人不约而同往外瞧去,就见镇民们不论年纪大小,手持大把大把的鲜花,扶老携幼的纷纷往同一方向簇拥而去。
这下,司徒云岚来了兴致,好心情的叫来店小二探问。“小二哥,你们这里可是有什么热闹的节庆?”
“客信是从外地来的吧?”店小二听问话就下了判断,很是热心的解释:“今晚是我们镇里一年一度的“同心节”不论是家人、朋友皆可献花表达彼此感情,尤其是未婚男女,更可在“喜鹊桥”上互表情意,只要一方收了另一方的鲜花,便表示接受了求爱,每年都有许多有情人在桥上互订终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