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簇没说话。
蝉衣这下子是彻底急了。
他忽然撩开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
他急急忙忙地说:“小姐您看,奴一直戴着它,奴是真的喜欢小姐的。”
白簇的记忆回到了看镜子里的画面的时候。
蝉衣确实一直戴着这个镯子,这镯子是元簇特意买给他的。
当时蝉衣不过是羡慕了下跟在元曦身边的小侍得了打赏,元簇心疼他,便把自己的东西去典当了,才换来的它。
蝉衣跟元曦成亲的那天,手腕上已经没有了镯子。
他的喜欢,着实廉价。
若是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她,还是元簇,蝉衣还会这样卑微吗?
白簇伸出手,蝉衣会意,将镯子取了下来。
白簇捏着镯子边缘,借着月光看它。
碧绿色的镯子在月光下透着微光,白簇看了一会儿,在蝉衣期盼的目光中,手一扬,将镯子丢到了湖里。
噗通一声,镯子很快沉了下去。
蝉衣转身,看向还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水波的湖面。
二小姐,居然把它丢了?
她明明,明明这么珍视地把它交给了自己。
蝉衣想跳进水里把它找出来,只要找到它,二小姐就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他走到旁边,想下水,在脚踏出去的那一刻,终究还是退缩了一下。
他不会水,也怕水。
白簇微笑:“过去的事情,还想它做什么,既然你喜欢他,送你好了。”
白簇说完就走,只剩下看着湖面一脸怅然的蝉衣,以及一头雾水的元曦。
酒妃有些不明白,问白簇:“宿主为什么要把它丢了呢?”
明明可以直接要回来,保存好。
白簇偏过脸,看了看后面的那片湖。
“元簇应该也想把自己送出去的那颗心收回来吧。”
丢进去,物归原主。
白簇不按套路来,弄得元曦十分尴尬。
可是她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好把蝉衣带走了。
蝉衣还在觉得是元曦破坏掉了他的念想,忽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虽说还是很听话,但是浑身上下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
元曦对他彻底失去了兴趣。
这样一个人,难怪元簇会不喜欢。
换做是她,也只想远远离开,不过面子上还得过得去,所以她便将蝉衣安排在院子里打扫,做做杂物。
白簇这边小日子依旧过得很惬意,时不时地耍一下陈雾,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月中。
陈雾这段时间累积了怨念,从一开始不想让白簇好好学,怕她遮过了元曦的风头,再到之后盘算着让她去春猎,届时在女皇面前丢脸,那可是真的完蛋了。
于是在元太傅问起的时候,陈雾便说:“她学习得很好。”
元太傅一高兴,总算是同意白簇一起去了。
之后就变成了元曦和周正夫郁闷了。
周正夫甚至还特意找了个机会问陈雾,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的意味。
以前周正夫跟陈雾说话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语气,别人听着像是在埋怨,陈雾倒是听着心里头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