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像是经过的水的洗涤,变得更加清澈透亮,带着噬魂夺魄的力道猛地撞入他的心。
眉间弦月,唇上桃花。
刹那间,谢霖城脑海里就只有这八个字。
苏锦之刚洗完头,仰着脖颈掬了一捧水浇到脸上,却突然发觉有什么东西顺着他头顶落了下来,又飘进他的浴桶里。苏锦之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谢霖城站在他面前,目光幽邃,像是燃着一簇火,落在他身上时感觉比浴桶里的水还要烫,而他刚刚扔进浴桶里的东西,是几瓣粉色的海棠花瓣。
“……元帅?”苏锦之轻轻出声,叫了一声谢霖城。
谢霖城怎么往自己浴桶里丢花瓣啊?这习惯简直和里维斯一模一样,每次洗澡都要往水里加一堆花瓣。想到过去的事,苏锦之的目光不禁放软了几分,柔柔地朝谢霖城看过去。
浴桶边本就湿气氤氲,热气腾腾,谢霖城在旁边站了一会,就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伸手解开了自己一向扣得整整齐齐的领子,双手撑在与浴桶测沿处,喉结上下攒动了一下,俯身望着苏锦之,哑声道:“三爷今日受了伤,不方便洗澡,不如由谢某代劳?”
谢霖城说这话也是试探的意思,青年要是说好,那他就继续;青年要是说不好,那他就马上转身离开。不管如何,他平日里虽然极其喜欢上手撩拨青年,但他要是不愿意,他就绝不会强迫他。
苏锦之陡然听见一向流氓的谢霖城竟然这么君子,还意外了一下,毕竟他看着谢霖城这眼里都快冒出火了模样,还以为他会直接上来呢。
青年好半晌不说话,谢霖城望着他裸露在外白玉似的光滑皮肉呼吸重了又重,扣在木桶边缘的手攥得也更加用力,手背的黛色青筋也鼓了出来,显示着主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谢霖城除却脸上那道疤之外,长相可以说是凌冽俊美,尤其是那一双深灰色眼睛,凝着人望时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般深邃,而他因为绷着身体,被包裹在军服底下的结实肌肉也随之崩紧,衬得衣衫撑起弯曲的弧度,苏锦之本来就喜欢他,来这个世界后就一直禁欲,现在看见他这样子顿时就有了感觉,便胆儿肥了似的勾起唇角,仰着自己细白的下巴朝谢霖城靠近,还上手轻轻蹭了下男人扣在木桶边缘的手背,顺着胳膊轻抚至他胸膛处,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按压着,张唇呵着热气,轻声道:“那元帅……可要轻一些才行呀。”
仿佛带了湿意的绵长尾音甫一落下,苏锦之就还嫌不够似地,伸出软红的舌尖在谢霖城的喉结上舔了一下,舌尖触碰到的地方有些咸,苏锦之知道那是因为谢霖城憋出了汗,便更加心痒痒地绕着他的喉结打转,最后合唇轻轻吮了一下,紧跟着,苏锦之就感觉到谢霖城的喉结又上下滑动了一次,发出因为离得近,他还能听到男人吞咽时发出的“咕咚”声。
然而没等苏锦之再做他想,下一刻他就感觉眼睛一黑,下巴被人重重地捏住,唇上也压上了两瓣柔弹的唇瓣,堪堪触及,便有一条热滑的舌头探了进来,在他口中肆意翻搅,攻城略地,吻得苏锦之几乎无法呼吸,可他脑后还扣着一只大掌,逼得他只能仰头承受,无法退离。
但谢霖城亲了一会就放开了他,让苏锦之能够靠着木桶边缘匀着呼吸。
“轻一些?”
谢霖城轻轻笑了一声,嗓音像是被名为“情欲”的砂纸打磨过一般又低又哑,苏锦之张着唇急促地呼吸着,望进谢霖城的眼睛里时突然怵了一下。
正如谢霖城想要从苏锦之一向正经禁欲的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表情一般,苏锦之也见不得谢流氓脸上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之前撩拨谢霖城,就是想逗逗他,毕竟他觉得谢霖城流里流气的,看着就不像是那种自控力极好的人,所以他故意撩了一下他,想逼谢霖城破功。
可苏锦之现在却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谢霖城的自控能力并非不好,相反的,他刚才能憋住,就证明他绝对是自控力绝佳之人。
而这样的人,最喜欢在床上端着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苏锦之眼睛睁大,马上荡着水缩到浴桶一角。他刚刚进这浴桶时还在心底赞叹过这桶真大,洗着真舒服,现在看来,这明显就是不详征兆啊。
果不其然,谢霖城在下一刻唇角就勾得更高了,他直起身体,比之前的苏锦之看似还要更加心如止水地解着衣扣,淡定地脱下所有衣物,露出强壮结实的身躯,看着缩到浴桶一角的苏锦之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敞着口口踏进了浴桶,靠近苏锦之,在他耳畔低喃道:“轻一些?就怕三爷等会求着谢某越重越好。”
“在浴桶里就是不够尽兴。”谢霖城从背后抱着苏锦之咬着他耳朵,胸膛紧贴着他细滑如缎的脊背,察觉青年还是紧紧地咬着他,声音沙哑地扳过青年的脑袋,和他深吻了起来。
苏锦之闭上眼睛和谢霖城唇舌勾缠,自动过滤鬼怪们“嗬嗬”的低吼声,和碰到他的雷电神符被电时发出的惨叫。
谢霖城见他突然这么乖巧温顺便放开了他的唇,捏着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他的神色,发现青年脸上那一层因为情欲而出现的好看薄红,现在已经全数消失了,小脸煞白就和见了鬼一样,再联系在屏风上的长褂盘云扣上不停响动的小铜铃,顿时就明白了,伸手抱了抱他:“又见鬼了?”
“嗯。”苏锦之伏在谢霖城颈侧应了一声,委屈道,“我要弄死谢霖宇!”
做ài做到一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堆吓人的东西,苏锦之觉得他都要做出阴影来了,那坟头土的效力还在他身上,得重新请门神才能把这些鬼怪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