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交心

碗口粗细，笔直通天！像是置身光柱一样的树林之中！

    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心中也无数次的设想见面的场景！默默地无数的夜晚，自己也无数次的演绎见面时自己的应该有的神情！揣测父亲语言和神情！

    “就剩下我和小矛村盲眼老人两个人了，我现在应该干些什么”！栖龙松百无聊赖的在茅屋之外不停地踱步！

    和老爷爷说说话吧，现在最孤独可怜的就是他，栖龙松悻悻的对着自己说道。可是聊些什么呢，万一自己说话不小心，又触痛到老爷爷的伤痛！哎，整个村子就剩下他一人，这是一种怎样的痛！现在眼睛又被弄瞎了，多可怜呀！

    或许，眼睛瞎了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又有谁有勇气正面这样的伤痛！眼不见为净！可是这是一种欺骗，一个人又能欺骗自己多久呢，欺骗的痛和真是痛哪一个更痛！要不要为老人家将眼睛治好！

    “小伙子”！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太多的爱和承受太多的恐惧，老人的声音干涩而颤抖！

    “老爷爷，我在，要吃东西吗”！

    “我不饿，昨天的夜宵咱们吃的晚！年纪大了，胃口不好消化！没看出来，你一个男孩子，饭做得比女孩子还要精致美味”！

    “嘿嘿，我以前笨，剑法练不好，总不招人待见，所以，才总想如何让别人不那么不待见我。于是，就学会了做饭”！

    “能做到如此精致的饭菜，想必有很多女孩都喜欢你吧”！

    栖龙松迟钝了一下，想起曾经不幸的过往，半晌，才迟疑道，但是这迟疑之中又有一种解脱和满足：“有一个，一个已经很足够”！

    “一个就很够！好！有见解！她现在什么地方”？

    “她......现在......在一个很安静、很美的地方”！

    老人先是无声的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又道：

    “你现在的剑法如何”？

    “不好，辜负了她”！栖龙松不禁望着天，想起了天泉小妹！叹息一声，然后道：“但是，我有新的使命，也有了新的托付！我要将我手中的针灸之术推求到前人的极限！我要让天下没有我救治不了的伤痛”！

    “好！有志气！和我的孙子很像很像，我真想看看你，看看你长什么样！有志气的人长得应该很像......”！老人的声音有点哽咽！

    “爷爷，不用担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一定，只不过......我已经很努力，但是你的情况有点复杂”！

    “爷爷不担心，爷爷相信你，外面的阳光很美吧”！

    “嗯！美，像一片光的树林”！

    “像一片光的树林”？

    “没错，今天天上的乌云很厚，但是厚度坑坑洼洼，光从薄云之处穿透而过！现在的天像......嘿嘿，像一个刺猬”！

    “像一个刺猬......像一个刺猬，想一个刺猬好，形象，爷爷能根据你形象的描述想象到天空的美妙”！

    “老爷爷，你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你年轻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年轻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我要做天底下最出色的男人”！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果然成为了天下最出色的男人，当我想成为更加出色的男人的时候，我却有心无力，无法成为更加出色的男人，不但如此，我还失去了很多很多，多的，让我难以承受！我真想将这些人......”！

    “碎尸万段”？！

    “嗯！哈哈哈哈”！

    “我也一样，我的心中也有过这样的仇恨，我小时候结巴，别人嘲笑我，羞辱我，学我！还有人揍我，不让我说话！我笨，修习剑法总是最后，拖众人后腿！我恨那些人，恨！但我现在不恨了，不恨了！有一位无臂爷爷告诉过我一句话：成功，是对别人最好的报复，不要恨，将恨的时间和力用在你的梦想上”！

    “无臂老人”！老人家心里默默的琢磨着！随即，嘴角闪出一阵诡诘的笑！

    “老爷爷，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哦！哈哈哈哈！一切都会好起来，会的，会好起来的”！

    “你如今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栖龙松看着老人，心中顿生无尽的同情，如果能在老人最后的岁月之中实现老人的几个愿望，那或许是老人最好的幸福！

    “我最大的心愿，那就是能重新见到光明”！

    栖龙松一听，老者干涩颤抖的声音原来越变得刚强！而且，精神头也从黯淡无光变得更加的开朗，心中登时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小伙子，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最大的心愿？两天之内，治好的眼睛和你的颤抖”！

    “两天之内”？

    “两天之内”！

    “果真”？

    “果真”！

    “老爷爷重建光明的日子指日可待呀”！老人抬起头，神情在壮志未酬和壮志满天之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