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才被他下了脸,置他威严于不顾,按照他的意思:派出一方人马去收集证据,再将他严刑逼供,实在不行就搜魂,就不信他不招。
想到此处,他的目光不由的看向大殿一旁的杨言,不过是一个才升“金丹期”修为的小子,为何得掌门如此的看重?自己的大弟子出了事情不仅不过来看,还派了一个这么低阶弟子来全权代表……
如今他有笃定今日那奸细定会认罪,他这才又重新站在了这里。
却见谭青缓缓俯身一跪:“弟子知错。”他就像没听见整个殿内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接着说道:“弟子不慎被魔界之人种入魔种,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安排。”
谭青这话说完,又一伏地。他如今不清白,却是能将命保住,他们一定会审问自己魔界的信息。谭青刚开始仅仅是想到了如何在承认之后还能保命,但是这会子说出这话,他倒是明白了杨言他们的做法,他被套上了这个帽子,就算他们日后如何对自己,都是大义灭亲,替天行道,没有人会拒绝和反驳,反而会说做得好。
毁了他的名誉然后为所欲为?这就是杨言想要做的?这算是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谭青想着。如果不是在大殿之上,他反而有些想笑,他与人为善事事做得妥当,无非是觉得日后好做事罢了,对于名誉,他如果有资本可以让人仰望的时候,他其实是不在乎的。
现在认罪,落入他们的手中其实也能够靠近他们,时间长了他不信就找不到他们的把柄。
他接着开口,将一个被逼无奈侮辱歧途的正派人士演的极好,情绪激动之下,都将脑门磕的有了血色,一片通红。
宿镇站在他的背后,难得的并没有上前拦着他“喂。”
他在自己内府之中叫着异魔老祖,不知道叫什么,只能用“喂”来称呼。
自己的宝贝徒孙叫着自己异魔老祖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纠结他称呼的毛病:“有什么事情?”
“什么是魔种。”
“魔种啊……”异魔老祖拖长了声音:“它是我们魔族用精血为引,必须被种植之人毫无抵抗的能力方可成事,就拿你这个谭青师兄举例子,他被种了魔种,身上的修为就会止步于此,魔种可以支配他身上所有的五脏六腑,也就是说,你想让他疼,他就疼,你想让他快活,他就快活。”
他顿了顿,那声音就像是在宿镇耳边说一样,极具诱惑:“你想让他做什么他都不能反抗,他就是你木偶,甚至连思想都可以被清除掉。”
宿镇挺直的身姿随着他诉说,每一根神经都跟绷紧了似得,恨意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若不是异魔老祖微微拦了拦,那今日除了谭青,就又能够抓一个魔族奸细了。
他连忙说道:“不过若是杀了种他魔种之人,这魔种自然也就解除了。当然这属于咱们魔族的秘密,外人不过是知道魔种可以控制人而已。”
也就是还有解救的方法。宿镇听了这话,才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没有那么灼烧了,那轻重缓急也倒是能分清楚一二:“师兄如今承认了,他会怎样?”
“严刑拷打直到他吐出最后一个消息为止呗。”对于这点,异魔老祖倒是挺佩服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对自己人狠起来比对他们还狠,丝毫不顾及是同门。
宿镇看着面前跪伏认罪的谭青,他素色的衣摆随着他的跪地整齐的铺在地上,往前迈一步就可以轻轻的被踩黑,将他踩到污泥之中,昨天还令人仰望的人,今日好像只需要前进一步,都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让他坠入深渊。
他的师兄不该被如此对待,哪怕是他恨不得自己去死,宿镇却是舍不得师兄如此遭遇的。不对,他可以救师兄。
此时大殿之上掌座忽然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将九襄杀害的?”
九襄……
他不能说的太残忍和刻意,他借着又一次行礼的时间想着,起身时已然编好内容正欲回答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坚定的声音:“九襄是我杀的。”
宿镇他震惊的扭过头去,看到原先站在他背后的宿镇忽然也跟他似得跪倒在地,低着头看不到表情,重复的说了一遍:“九襄师妹是我杀的。”
“师兄体内并无魔种,而是我用幻术变换的。”等他杀了沈玉,师兄就不会被他控制了,自然就不会有魔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