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跑过去,从里面找到年乐的牙膏,挤上新牙刷。
“小年年,你牙膏什么味啊,感觉甜甜的。”霍火火口齿不清的看着镜子,刘杰尼原本在看手机,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背后直发凉。
刷牙完成,洗脸到一半,霍火火再次跑向年乐的方向,年乐看着书头也没抬,熟练的拿出洗面奶,在霍火火手中挤一截。
霍火火两手打出沫来,美滋滋站在镜子前,低头冲洗干净脸上的泡沫,再一抬头,只见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影。
霍火火浑身一颤,等看清楚是霍蔚然的脸后,瞬间屏住呼吸。
“你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霍蔚然脸色冷峻,“什么都不拿,就这样厚着脸皮,全用别人的?”
“我,我不小心忘了……”霍火火底气不足,声音弱弱的辩解。
“是忘了,还是根本不记?”霍蔚然低头,紧紧盯着眼前洗个漱要往年乐面前跑四五趟的兄弟。
“需不需要我帮你长长记性?”
“不不不用!”霍火火吓得连连后退,小脸惨白。
刘杰尼一脸新奇的看着两人,虽然霍火火人不错,但他这个毛病确实烦人,刘杰尼被借了几次就有点受不了,好在有年乐接手,倒也没和他起冲突。
现在突然有人要治治这家伙的毛病,虽然有点不忍心,但刘杰尼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看到霍蔚然身侧的手捏了捏,霍火火浑身汗毛直竖,几乎想都没想,“呲溜”一下跑到年乐书桌前,两手一挪年乐椅子,直接躲在年乐椅子后面。
生在霍家,霍火火曾经也有过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时段,直到霍蔚然出生。
霍火火当时还觉得这个灰眼睛的小玩意挺好玩,抢他的奶瓶,扬他的奶粉,就算不小心磕碰到,大人们也不会言重说什么。
直到霍蔚然去澳洲去学赛车,再回来时七岁,不仅拿了什么奖,还比霍火火高了一个头。
霍火火还以为两人像以前一样,拿着哥哥的架势支使他,直到被霍蔚然按在草坪上,挨了人生第一顿揍,霍火火哭的稀里哗啦,旁边大人愣是没一个敢上来拉架。
霍火火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满嘴草沫土渣,哭的要多绝望有多绝望,等脸消了肿,再想报复霍蔚然,却被他直接当众戳穿,紧接着又是一顿难忘的揍。
霍火火当时满院子的嗷嗷乱窜,竟然没一个人拦着,就算被打的泪水一把鼻涕一把,最疼爱自己的外公和母亲,竟然都没有指责霍蔚然一句。
脸肿了两次后,霍火火终于发现一个真相:
霍蔚然他是真的打啊!
两顿揍彻底治好霍火火的毛病,那之后霍火火走路都躲着霍蔚然,直到霍蔚然回了澳洲,霍火火才流着泪松了口气。
之后霍火火只要不刷牙,不按时睡觉,耍小脾气,霍夫人一句“让霍蔚然回来收拾你”,霍火火立即听话,那叫一个乖巧。
霍火火成年后也不是没想过反击,甚至暗戳戳找师父学了一段时间散打,直到再次看见来华国休假的霍蔚然,那身高那肌肉,只是一眼,霍火火仰着头,当即决定以后要兄友弟恭。
两人之前一直维持了表面上的和气,直到现在,被霍蔚然按着揍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霍火火下意识选择了最安全的地方。
被掰过椅子的年乐一眼看到大步前来的霍蔚然,两人目光相对,霍蔚然视线僵硬避开,上前要抓住躲在年乐身后的霍火火,霍火火快速一转椅子,把年乐当成保命符用。
两人目光再次相撞,这次距离更近,霍蔚然盯着面前琥珀色的眸子,发觉他没有让开的意思。
“让他改是好事。”
被放在两兄弟中间,年乐语气尽量轻缓,注视眼前灰色的双眸。
“给他点时间。”
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霍蔚然两手按着年乐椅子扶手,一点点俯身,对上年乐眼眸。
霍蔚然的表情谈不上友善,年乐依稀能看到那双看似冷静的灰眸底下,压抑的委屈和冷意。
在别墅里,霍蔚然向年乐认真分析过有关霍火火的问题。
他几乎毫无保留,也不掩饰野心和敌意,年乐作为唯一的听众,虽然莫名其妙,但看得出霍蔚然将自己视为同盟。
即便之后离开,至少也不该站在他的对立面。
但现在,霍火火在背后瑟瑟发抖,霍蔚然在面前风雨欲来,起因是那些年乐从不在意的小事。
“你要帮他?”霍蔚然声音微沉,头低了低,几乎对上年乐鼻尖。
霍蔚然表情冷的有点可怕,霍火火探头小心翼翼瞅了一眼,瞬间抖了一下,两腿发软的快速蹲下。
“他从来不是我的责任。”年乐面色如常,“我只是不计较一些小事。”
“什么样的事,算是小事?”霍蔚然忽然想起别墅里的种种,似乎很多时候,他对自己也只是不计较。
和对霍火火一样。
看着面前气息越发低沉的霍蔚然,年乐简单思考片刻,说出“小事”大概的定义范围。
“五元以下。”
“什么?”霍蔚然一怔。
“唉呀,就是五块钱以下的事,就是洒洒水啦。”看热闹的刘杰尼忍不住出口,“一根牙刷两三块,牙膏什么的加起来,超不过五块钱嘛!”
也许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定性范围,霍蔚然安静了一会,下意识试着去计价两人在别墅里的种种,好像都已经……超过“小事”的范围。
还有他送自己的礼物。
如果按小事的标准来算,这份礼物,是不是抵得上人生决定性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