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闲逛,绝大多数都窝在宿舍里,三三两两打牌、吃饭。
林泉便是沈拙清宿舍的常客。由于刘冬太不知收敛,以至于沈拙清不得不出去避一避。自己的男朋友远在山沟沟里,还得被小情侣挤到门外去,真是没有更憋屈的事儿了。
“拙清,快进来,别理他,闹着玩呢。”林泉实在看不下去,打开门把沈拙清拉了回来,“我们刚刚商量,等这波过去,咱也要毕业了,要不一起出去玩一趟?”
沈拙清设想了一下自己和他们一齐旅行的惨状,果断摇摇头:“不了,我还要攒钱去看男朋友。”
现在毕业忙得差不多,李方潜的项目也告一段落,等入了职,终于能偷偷攒下闲钱去n大看看了吧?
刘冬骂骂咧咧说着李方潜一走了之没良心之类的话,把非典过后各地旅行社低到价格离谱的价格摆出来,依旧没能说服他。
沈拙清看看眼前性格迥异的两人,打心眼里羡慕。他明白两人应该是怕自己心理状态不好,想要带着散散心。哪有这么不堪一击啊?沈拙清想想在车站送别,都能忍着不掉一滴泪的自己,心脏突然抽了一下。
“你们这么要好,家里人都同意的吗?”在得知林泉和刘冬都已经定下b市的工作后,沈拙清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反常地煞了次风景,问道。
“肯定不会同意啊,瞒着呗。”那位舍友倒是满不在乎。毕竟,那位在外地呆了两年的刘爹,在他考上b大、不学音乐后再对他没过问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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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有些话冥冥中问出口了,总有些一语成谶的意思。
刘冬那位爹,看到了非典的消息。之前本着“只要不死、不学音乐,一切随意”的心态,这回终于意识到,“不死”这一条出现了变故。因此,待通行恢复正常后,他终于来了b大。
来宿舍后第一个见到的是架子鼓,自然是怒火中烧,嚷着要抓人。沈拙清只得谎称鼓是自己的,可这哪里骗得过那位和刘冬斗智斗勇十几年的爹。沈拙清没能拦住,只能在一旁看着架子鼓被砸得稀烂,手被误伤砸淤青了一大块。
天花板上的吊扇都被震得摇晃起来,不禁让人感叹抓狂的样子真是各有相似。
整个宿舍楼都被引来了,直到保安过来,才将这个中年男人控制住。
“我自己儿子的东西,花我的钱买的,我想砸就砸!”
这是他从保安室出来、进政教处说的第一句话。随后是政教处老师一大段苦口婆心的劝说,有关教育“叛逆”青年的正确方式、疏导“心理问题”的多种途径等。但这些说教都没能入他的耳,只是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心理问题。
和“叛逆”分开来说,语气暧昧不详,听起来不像是简简单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