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哪儿的话,你没在她宫中,她不也凶神恶煞的自己找来,碧玉,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你,你若没与我在一块,她们也不会这样对你。”玫瑰歉意的说。
碧玉知道她指的是晓月说她认宫女做主子的事。“我才不在意她们说什么,玫姊姊待我好,就算真的认你做主子又如何,上回王上要杀我,玫姊姊竟愿意陪我一起死,就已让我下定决心要好好报答你,而这回称本来也不会受伤的,又是因为替我出头才顶撞光嫔娘娘,我才是每次都连累你的那个人。”她对玫瑰既歉疚又感激的锐。
“别这么说,你我是一起入宫的,说好互相照顾扶持,你又认我做姊姊,我们荣辱是一起的。”
碧玉感动极了,吸了吸鼻子,又瞧了瞧玫瑰额头上的伤口,忍不住问。“你这伤不去找人医治可以吗?”
玫瑰摇首,这一摇头又更晕了。“算了吧,反正血也已经止住了,你帮我上点金创药,今日我早点歇息,明日伤口应该就不明显了。”
冶冷逍瞧向正伺候他更衣的玫瑰,目光在她额上多停留了些许时候。“伤了?”他状似随口问问。
“唉。”她为他套上了蟋龙朝靴,低低的应了一声,不想惹人注意。
“谁伤的?”
以为他问过就算了,竟是追问下去。
“没人伤,自己跌的。”
“自己跌的瞧过太医没?”
“擦药了,不用太医。”
“黄德,传”
“王上,真的不用了,若若真要人瞧一下,等会儿奴婢自己去侦刑司的医所就行了。”
太医是只给王族人看病的,通常宫人生病只能去慎刑司,那里虽是刑罚犯罪宫人的地方,但同样也设有简陋的医所,专门治疗生病的宫人,只不过那里为人看病的是太医院里最末等的药生,医术普通,大约只能看看简单的毛病,真正生病通常是帮不上忙,但那才是她这身分该去的地方。
他深深瞧了她额上肿胀的伤口一眼。“黄德,掌嘴!”他忽然道。
在一旁的黄德马上跪下自掌起嘴巴来,其他宫人见这情景全吓得不知所以。
玫瑰不禁心惊,忙问:“王上为何让黄德公公掌嘴?”
“宫中之事首领太监如何不知,又如何知情不报!”他声音极冷。
“王上说得是,是奴才该死,本想等您下朝后再奏报的,哪知奴才的自作主张惹您动怒!”黄德边打边说,不一会脸颊两边都打红了。
“你且给孤瞧仔细这伤口,她要去侦刑司的医所,让她去,她医几日,孤要双份。”
“是!”玫瑰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为什么打人?只觉内心七上八下,隐隐不安起来。
弦月王宫内设有戏台,称畅音阁,此阁外观飞檐翘角,内部木雕精美,气氛华灯绮彩。
而今日玲妃寿辰,便于此大开戏台,听闻这戏班子大江南北走透透,各地方的名曲戏目都能唱,尤其是中原的侍词歌赋更是一绝。
下弦宫空置,宫中无后,李玲位列妃位,已算是后宫之首,她的寿辰众人理所当然争相讨好,因此几乎所有后宫都来到畅音阁为她祝寿。
“这戏都快开唱了,玲妃娘娘怎么还未出现?”有人心急的往畅音阁大门张望着说。
“急什么,玲妃娘娘有孕在身,白是走得慢些。”
“也是,娘娘若能顺利产子,不管男女,皆是咱们弦月王上的第一个孩子,那意义重大,令人期望至深呐!”
“王上并不多信,后宫嫔妃不多,仅一妃一嫔以及数个答应而已,玲妃娘娘几乎集万干宠爱于一身,受尽王上的独宠,她的孩子当然受大家期待。”
“是啊,娘娘待人谦逊有礼,从不侍宠而骄,在王宫内外极有声望,很得人缘,不像某人,老是盛气凌人,让人讨厌,咦,说到这讨厌鬼,怎么还没出现?玲妃娘娘大寿,她敢不来?再怎么说她只不过是个嫔位,就算如何记很地位在她之上的玲妃娘娘,也不该在这场合表现出来吧!”
“这女人一向善妒,见不得别人好,这样心胸狭,要不是玲妃娘娘容她,她迟早给自己惹祸了。”
“一点也没错”
玲妃过寿是宫中大事,碧玉吵着要来瞧热闹,玫瑰原本不想来的,但还是硬让碧玉给拉来了,她故意选了个角落站,低调的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没料到藏得深,反将其他宫女私下讨论的这些话都听进耳里了。
玫瑰忍不住猜想这位玲妃娘娘到底呆怎么样的人?之前自己待在马役司,从没机会在后宫走动,自然无缘见到这位人人口中遇柔贤淑的奴子,虽然后来去了玉兔宫,但那里地处最东,而玲妃住的储月宫在西侧,要碰面也不易,因此她并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宫中目前地位最高的娘娘。
“来了来了,玲妃娘娘到了,啊,连王上也来了,原来娘娘是与王上一道才会来迟了。”有人兴奋的嚷起来。
玫瑰闻言立刻伸长颈子往畅音阁的大门瞧去,果然见到一对璧人出现。
冶冷逍穿着绩罗常服,衣上绣有翟纹及十二章纹,模样自是俊不可当,他的气质不怒而威,君王之气震慑四方,而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玫瑰见她生得云鬓花颜、蜻首嵘眉,天冷她颈上围了团狐毛,那气质雍容华贵、仪态万方,一手经捧着四个月大的孕腹,那清丽婀娜的模样我见犹怜。
“玲妃娘娘真是个大美人!”连碧玉瞧得都忘情的赞。
玫瑰首次见到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自是震撼的,可令她更加惊愕的是,她心中居然闪过一丝念头,若今日站在台冷逍身边的人是自己,那会如何?
也能这般惊艳四座吗?
自然不可能,自己如何跟玲妃相比?
若与他比肩的是自己,有多少人要不服、要失望了
这蓦然出现的“不法”“心思令她惶然震惊,云泥殊路,她如何会想这个,这根本不该她想!
“王上,既然您愿意陪臣妾听戏,那这戏自就由您选吧!”坐走戏台前的主位后,李玲温婉娇媚的拿若戏曲自录让冶冷逍过目。
“今日你过寿,你决定吧。”冶冷逍漫不经心的道。
李玲轻笑,那笑意经柔,风情万种。“既然王上让臣妾自己选,那臣妾就选”贵妃醉酒“这出戏如何?”
他摆手便是同意了,戏班开始热闹开锣,李玲微笑的坐在冶冷逍身边安静的听戏。
这戏唱得精采,不时有拍掌叫好声像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的响起。
“玫姊姊,真好看,你看!”碧玉看得入迷,常忘情拍手,但事实上她们位置站得偏远,并不能看到戏台的全景,但这也够碧玉看得津津有昧了。
玫瑰原本也盯着台上看戏,可忽然间,她感受到一道目光似乎胶着在自己身上,她心头渐渐不规律的乱跳起来,不可能,她躲在角落,人那么多他如何注意到?而且他应当不知她也来了才对
她屏着气的向畅音阁最醒目的位置瞄去,果真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她呼吸顿时一顿,赶紧转回身低下头,不敢相信他竟能在人声吵杂中,一眼就看见她。
她深吸了几口气,要自己定下心神,也许他看的不是她,是自己误会了,于是她忍不住又再度转回身去,想确认是自己看错了,这回,他目光已移回戏台上,但两片薄薄的唇上有抹奇异的笑意,虽然他目光已不是朝她这方向看来,她却仍能感受到他在看她,那捉摸不定的心思才更令人心惶不定。
“玫瑰姑娘。”黄德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她吓了一跳。“黄德公公?”
“玫瑰姑娘,王上让您过去。”黄德很自动,对她已悄悄改了称谓和用语,客气至极。
“王上瞧见玫姊姊也来了吗?”站在玫瑰身旁的碧玉也很惊讶。
黄德一笑“王上一踏进畅音阁就注意到了,这不就让我来带姑娘过去。”
“王上的眼可真尖啊,玫姊姊还是快过去吧,别让王上久等了。”碧玉马上羡慕的笑说。
“可是”玫瑰并不想过去,今日是玲妃娘娘过寿,自己这马役司出身的宫女连伺候她的资格都没有,过去做什么?
“玫瑰姑娘还是快请吧,不然王上龙颜真要不悦了。”黄德见她犹豫,提醒道。
她无奈,只得暗叹“好吧,我这就过去。”不想为难黄德,她离开碧玉往王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