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士卒心志!”
“这……这……”尉迟破若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信奉莲宗,“快,驱散他们!”
“愚蠢!”康怀英低声咒骂了一句。
在于阗大营刚刚打开营门的时候,喀喇汗的老弱残兵们忽然加快脚步,冲了过来,他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彩,嘴中高声叫喊着。
十几名于阗士卒措手不及,被老弱们生锈的刀剑刺穿了喉咙。
喀喇汗人更加狂热的呼喊着。
疏勒城中号角齐鸣。
老弱病残并不是绵羊,而是凶狠的狼群。
他们在号角声中爆发出身体最后的潜力,疯子一般撞向于阗营垒。
于阗士卒皆惊愕不已。
“放箭!放箭!”尉迟波若大惊。
箭雨如人心一般慌乱。
歪歪斜斜,一些喀喇汗人中箭倒地,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呼喊着,向于阗营垒爬来。
同一时间,北面草原上,突厥人完成了集结,几千只马蹄践踏大地,震动声、呼喊声,如波浪一样涌来。
康怀英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尉迟波若,还有同样手足无措的士卒。
远处,疏勒城中涌出一列列步卒在城下列阵,长矛如林,铁甲反射着阳光。
十几骑在阵前往来奔驰,像是在说些什么,每说一句,士卒大声呼喊。
一名骑士战马异常雄健,站在城下,如鹰隼的般的目光扫视着战场。
双方气势高下立判。
尉迟波若光是清理阵前的几千老弱就手忙脚乱。
“于阗人败了!”康怀英握紧长槊低声道。
李祤惊讶道:“仗还没打起来……”
康怀英仰头大笑,“但大唐不败!诸军,随本将先斩下突厥狗的脑袋!”
仿佛一股火焰在心间燃起,李祤举起刘鄩送给他的长槊,“大唐不败!”
两千骑兵都举起长槊。
“杀!”康怀英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落地的一瞬间,人马向前狂飙。
唐骑按照阵列紧随其后。
在草原上形成一个尖锥,一往无前的刺向突厥骑兵。
突厥人亦呼啸着向唐骑冲锋,在奔驰的战马上射出一支支长箭。
唐骑回以弩箭。
弩箭远比弓箭稳定,平射三弩之后,突厥人坠马百余骑,唐军亦落马几十骑。
之后,两军交错而过。
湛蓝苍穹之下,弯刀、长槊、盔甲互相碰撞。
殷红的血洒落在青翠的草地上。
这一次突厥人坠马三百余骑,唐军仍是只有几十骑落马。
突厥人的锁子甲挡不住长槊的挑刺,但从天唐府送来的精良冷锻甲挡住了弯刀的挥砍。
鲜血令唐军更加血脉贲张,一些受了伤的骑兵随手扯下丝绦裹住伤口,然后回马再战。
李祤挥舞长槊,冲到最前,仇人的鲜血令他无比畅快。
不过他身边总有六七名武艺高超的老卒护着。
康怀英知道李祤身份特殊,以为是朝廷某位大佬的年轻一代。
唐军回马,突厥人却没有,而是贴着于阗大营,向南冲击,截杀于阗军后营。
后营是民夫与辎重,防御力并不强。
“卑鄙!”李祤大怒。
“不要追!”康怀英目光转向正面战场。
“老弱病残”被杀尽,但战场形势更加恶劣起来,喀喇汗步卒已经突破营垒,与于阗军在营内争杀。
在狂热信仰加持下,喀喇汗士卒瘦弱的身躯,仿佛被灌注进无穷的力量。
尉迟波若抵挡不住,节节后退。
大营眼看就要不保,而突厥人正在攻击后营。
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