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领我等坚守霍邱,莫非是借我等之力,消耗梁军?”霍邱几员大将,朱瑾最是信不过唐廷。
原因在于朱瑾起家时,投奔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迎娶齐克让的女儿,掌握兵权之后,驱逐齐克让,致使这位对唐朝还算忠心的藩镇郁郁而终,僖宗无可奈何,朱瑾朱瑄兄弟遂萌生夺取天下的雄心,雄踞山东,不纳贡赋,赏罚由己,与唐廷的关系极差。
所以这种不信任由来已久。
而晚唐以来,唐廷对藩镇也多是这种手段。
李承嗣、史俨沉默不语,不过面色难看起来。
李神福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在陈璋的绝户计之下,霍邱的淮南将士已经出现疫病,粮草也入不敷支,多呆一天,风险就大一天。
“我军还有多少粮草?”
“回禀将军,每日维持最低标准,能支持六日。”仓曹官小心翼翼道。
“李将军,以朱某之意,我军不如舍弃霍邱,南下平淮,生米煮成熟饭,皇帝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么多年东西隔绝,朱瑾还是把唐廷当成以前,不过这番话还是得到不少将领的认同。
“刚刚投效,我们就违背皇令,今后何以在朝廷立足?”李承嗣虽然是沙陀人,但比朱瑾更加老成持重。
“然霍邱已是死地,就算唐军突破南面平淮,又怎能面对梁军三面夹击?”
诸将都望着李神福,等待他的最后裁决。
此时固始已经被牛存节攻陷,淮南军的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淮南军的生死存亡,全在李神福的一念之间。
李神福面沉似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众将,有希冀,有信任,有淡然,也有怀疑。
“自庞勋起事以来,江淮无宁日,王仙芝、黄巢、毕师铎、孙儒,唯有先王能抚平此土此民,可惜天命不佑,中道崩殂,以致淮南分崩离析,依本将看来,朱温残暴无德,能得逞于一时,必不能得逞于一世,皇帝继位以来,诛阉宦,克强藩,定西土,虽有挫折,但终成再兴之势,唐廷可不可信,本将不知道,但本将愿意赌一把,若是赌赢了,诸位在大唐也有进身之阶,如果输了,本将以命相偿。诸位都是当世之英,难道愿意终老于山野之间?”
帐中诸将眼神逐渐热切起来。
唐末武人固然是社会动乱的源头,但也是最最有进取精神的阶层。
“末将等愿意追随将军,坚守霍邱!”李承嗣等一众将领拱手施礼。
群情激昂之下,朱瑾的脸低了下去。
不料李神福点名道:“朱将军与朱全忠有刻骨之仇,恕本将直言,若不能容于大唐,天下再也没有将军容身之地!”
朱瑾全身一震,这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事了,而是事关他的生死。
天下没有第二个大度的杨行密。
而李克用在车裂李存孝,毒杀康君立之后,声名与实力都一落千丈。
不是代北与沙陀人,难以立足。
朱瑾脸上冷汗直冒,心悦诚服的对李神福拱手,“末将愿遵将军号令。”
内部意见统一,李神福满意的点头,“朱全忠自以为我等是瓮中之鳖,却不知我江淮儿郎秉承吴楚雄风,百折不挠,朱瑾、李承嗣、史俨听令。”
三将半跪于地。
“如今朱全忠移兵庐州,你们佯攻寿州,能造多大声势,就造多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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