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葛从周这两颗钉子。
“庞师古不过是朱温家奴,朱温以此人统领大军,是将徐泗送与大王矣。”袁袭对杨行密说道。
杨行密并没有袁袭这般信心十足,脸上带着忧虑之色,“庞师古匹夫之勇,虽统六万大军,不足为虑,本王所虑者,唯有葛从周,此人精通兵法,一万梁军劲卒,寿州毕竟新下,根基不稳,延寿兵力单薄,本王欲起大兵,先击葛从周,再攻庞师古!”
此时的楚州,汇集了江淮八万大军,其中朱瑾、李承嗣部骑兵九千,江淮步卒四万余,水军三万余。
淮水之上,战船密布。
不过面对天下第一的梁军,杨行密还是心有戚戚,不敢决战。
此前他的最大对手是孙儒,但孙儒同样也是朱温手下败将。
堂中众将皆认同杨行密的策略,只有李承嗣高声道:“寿州乃江淮坚城,朱延寿将军战力强大,就算无法击败葛从周,守住寿州没有问题,反倒是清口,大王若是分军而去,高邮失守,七万梁军渡淮成功,兵锋直抵扬州城下,则江淮大势已去!大王若是有图徐泗之心,则必须重创庞师古七万大军!”
沉默已久的朱瑾道:“李将军所言正是,庞师古虽有七万大军,有勇无谋,其战力反而比不上葛从周的一万劲卒,且葛从周智勇双全,深谋远虑,大王驱大兵前去,葛从周必深沟高垒拖避而不战,时日一长,庞师古大军长驱直入,我军进退维谷!”
朱瑾与朱温鏖战近十年,最知梁军底细,因此说出的话,杨行密不得不重视。
杨行密脸上冷汗直流,长舒一口气,向朱瑾和李承嗣拱手道:“幸得两位将军,否则我江淮危矣。”
清口大营。
河对岸的江淮军动静越来越大,梁军却偃旗息鼓。
庞师古正在大帐中与人下棋取乐。
当年朱温兄弟二人投奔黄巢,朱珍、庞师古、丁会三人为其元从心腹,忠心耿耿,后来朱温疑朱珍有异心,斩杀朱珍。
自此最听话的庞师古成为梁军第一将,取代朱友裕,为都指挥使。
庞师古每次出征,都遵照朱温指示,没有朱温命令,绝不妄动。
一部将闯入大帐,见庞师古居然在下棋,急道:“将军,清口乃是兵法中的绝地,地势低洼,淮水汛期将至,但水位却不断下降,应是南军在上游筑坝拦水,将军不可不防,只需后移一舍,屯于高地,就可防水攻。”
庞师古斜眼看着他,“梁王令我军于清口渡淮,你敢抗命?”
部将跪在地上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梁王以东南大事托付于将军,将军怎可如此轻忽?”
庞师古豁然从软塌上站起,一对牛眼盯着他,“杨行密不过截江小贼,南人懦弱,安能当我百战之师?你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来人,拖下去斩了!”
“将军——”部将目瞪口呆。
过不多时,部将人头送入帐内,其他梁将尽皆胆寒。
“还未开打,就要后退,岂不是让江淮鼠辈耻笑?”庞师古余怒未消。
屯于清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梁军不识水性,江淮军配合水师,几次打退庞师古渡淮,七万大军若是后撤,军心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