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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口酒下肚,三人就热络起来,赖力一个劲的让张行瑾加入他的麾下。
张行瑾有些不明所以,慕容敞解释道:“河州各族混杂,拓跋珲管不过来,便让各部自行管理部众,时日一长,各部自行其事,自招兵马,拓跋珲部众都是吐谷浑人,赖力部众最少,所以扩兵最积极。”
张行瑾心中纳闷,这不是找死吗?不过这样鱼龙混杂,似乎活动空间更大。
“拔度、拔度!”赖力举起酒囊大声道。
张行瑾也冲他举起大拇指,“拔度。”
没成想,赖力扔掉酒囊,结下弯刀,跳到场地中央,摆了一个架势,“拔度!”
慕容敞道:“他邀你摔跤。”
张行瑾不上也是不行了,赖力一看就是豪爽人,贸然拒绝只会被他看不起,只能咬着牙上了。
两人身高差不多,但赖力一身彪子肉,极为壮硕。
喝了酒,赖力兴致极高,大声呼喊,交手只一个回合,张行瑾就被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赖力带来的人纷纷大笑。
张行瑾一把从地上跳起,刚要再摔,四周却响起兵甲铿锵之声。
一人用别扭的腔调喊道:“你们是唐人!”
这一声喊,让周围士卒全都警觉起来。
吐蕃兵四面围拢过来,人人弯刀出鞘,杀气腾腾。
一人越众而出,高高瘦瘦,唇上留着三撇黑须,长相、神态极似中土人士,只是一身吐蕃盔甲不伦不类。
“你们骗不了我,你们是唐人派来的细作。”
李茂贞大张旗鼓,收纳部众,自然会引起河州城的警觉。
张行瑾正在思索如何辩解,赖力已经迎了上去,叽里哇啦的说了一阵。
两人异常气愤的吵了起来,甚至赖力一把将对方推到地上。
那人似乎有些怕赖力,不敢跟赖力动手,眼神阴毒的盯着张行瑾,“你们一定是细作,我这就去禀报城主。”
说罢,带着一众吐蕃兵就去了。
赖力拍着张行瑾的肩膀,又说了什么。
慕容敞翻译道:“他说有他赖力在,李承圭奈何不了你。”
“李承圭?怎么听起来像是个唐人?”张行瑾惊讶道。
慕容敞叹气道:“此人是拓跋珲的谋士,祖上是陇西李家之人,后吐蕃侵夺河陇,李承圭祖上带头投降吐蕃人。”
张行瑾暗暗咋舌,李唐宗室不是号称起于陇西李家吗?
如今仿佛世道颠倒过来,吐蕃人赖力要保他,唐人李承圭要害他。
张行瑾捡起地上的弯刀,重新挂回腰间。
过不多时,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李承圭领着一个华服左衽带着青色高帽的人过来。
“此人就是拓跋珲,河州城主。”
张承业微微眯着眼,打量渐渐走进的人,拓跋珲鹰钩鼻,深目广额,带着高帽,仿佛一只人型秃鹫。
常言说面如其人,长成这个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
李承圭仿佛狗儿一般乖巧,低头哈腰,说着什么,拓跋珲不住点头,身后跟着几百甲士。
慕容敞低声道:“看来事情难办了,拓跋珲对李承圭言听计从,弄不好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张行瑾嘴角微微卷起,“擒贼先擒王!”
慕容敞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张行瑾整个人已经迎上前去,单膝跪在拓跋珲面前三步距离,周围亲卫纷纷挡在前面。
“秦州唐民率部众来投,望拓跋城主收留。”
拓跋珲明显听懂唐话,怔了怔,“你是唐人,为何不投唐帅?”
张行瑾把头垂的更低,半真半假道:“因为我们是大唐皇帝派来,告诉城主一个秘密。”
“哦?”拓跋珲身体往前凑了凑。
“唐帅李茂贞本就是大唐逆贼!”最后一个字说完,张行瑾身体如豹子一样窜了出去,在亲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面前的拓跋珲和侍卫撞翻在地。
这下不止慕容敞目瞪口呆,连一旁的赖力也呆住了。
谁也没想到张行瑾胆子如此之大。
但正因为谁都没想到,张行瑾才有了成功的可能。
周围一片混乱,亲兵怒吼连连。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张行瑾大吼一声:“不得妄动,否则杀了你们城主!”
张行瑾一手掐住拓跋珲喉咙,一手持刀抵在其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