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说带两百亲兵去前方侦察一下。”
“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东北方向。”
李晔再次迷惑了,东北方向是黄河,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孟方同跟你们说过什么没有?”
五个都头齐齐摇头。
李晔望着东北方向,难道他要孤身杀回河中府?
一想到孟方同的性格,绝对有可能,他牙将出身,又血气方刚,一时冲动,没什么做不出来。
也许最初他的确想去摧毁粮区,但行至半路,又改主意。
唐廷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比他在河中府强太多,提拔他为副指挥使,眼看关中扩军在即,下一步就是指挥使,还是正牌的大唐指挥使。
于情于理,孟方同没有任何理由背叛李晔。
李晔叹气,“孟将军走了多久?”
“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没有战马估计是难以追上了,连着两天的高负荷侦察,斥候也累的够呛。
“先去同州。”
一天之后,李晔人困马乏的来到同州,裴贽赶紧出城迎接。
李晔没工夫跟他寒暄,直接让同州派出斥候往蒲坂方向侦察,找到孟方同,就让他回来。
不过斥候终究没带回孟方同的消息,李晔等了两天,反而等来了薛广衡。
薛广衡全身是血,还带着伤口,“陛下,末将已成功救回孟将军家眷。”
李晔心中一暖,“王珂还为难你?”
薛广衡精神头不错,“那倒没有,王珂两不相帮,他只当没见到,只不过敌人很扎手,又提前埋伏,我们损失了几十个兄弟。”
“这么大伤亡?”李晔心疼不已。
这可以说是亲卫都成立伤亡最大的一次。
“对方是厅子都的人。”薛广衡呈上一块黑色铁牌,上面写着一字,是个繁体的厅字。
厅子都?
这不是朱温最精锐的亲军吗?估计跟后世的特种兵差不多了。
朱温选富家子之材武者置之帐下,号“厅子都”,装备极为精良,弩箭可以连珠发射。
薛广衡能活着回来已经不容易了。
厅子都只是他手下强军的一支,还有落雁都、踏白军等等。
朱温能在宣武四面受敌之地,百战起家,统兵能力绝对当世翘楚。
“对方极为厉害,若不是人少,我等都不得生还!”薛广衡心有余悸。
李晔拍拍他肩膀,汴州连厅子都都出动了,为了对付自己,也算下了血本。
孟方同全家也就四人,父母妻儿,也难怪孟方同要杀回去,父母年迈,妻子身弱,儿子才四五岁的样子。
李晔不想打扰他们,让他们暂时在同州歇息两日,然后送往长安。
孟方同回到河中,应该知道是长安来人接走了他家人。
不过他会不会回来倒是两说,越是血气方刚之人,羞耻心越重。
产粮区安好,让李晔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唐廷看起来蒸蒸日上,实则走在钢丝绳上,就像刚刚出土的幼苗,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孟方同出走,给了李晔极大的教训,将领可以随意调动兵马,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这也跟唐末频繁的战争有关,武人因战争逐渐脱离掌控。
李晔虽然下了无皇令不得随意出兵的诏令,但其中可活动的空间太大了。
就像孟方同随便一句出兵平叛,手下士卒都会跟着走。
想来想去,只能用传统的虎符制度了。
唐朝为了避讳李家老祖,改称鱼符,并逐渐成为官员品级的象征,衍生出鱼袋。
唐末是武人崛起时代,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对武人来说,还没有大刀片子好看,再说武人大爷们调兵还用得着鱼符?
鱼符也就渐渐没落了。
李晔寻思着以后改为诏令和鱼符双规制,有鱼符还要有诏令,才能出兵。
非战时,任何百人以上兵力的调动都需要向枢密院申请。
现在长安城中还有枢密院,只不过跟六部一样,徒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