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野兽临死之前的怒吼。
不过想象当中箭雨一直没射下来,而是一条绳子扔了下来。
“你一个人上来。”
阿史那真延愣了愣神,这是干什么,难道是要劝降自己?不过出于对敌人的好奇,他还是攀着绳子上去了。
“张”字大纛就立在他面前,旗下放在一张软榻,软榻上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此人眼窝深陷,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一见阿史那真延,眼神亮了亮,声音虚弱道:“天子在何处?”
随着凤翔、陇州相继被攻陷的消息传开,山南诸州望风而降。
杨鉴兵锋推到兴州城下,兴州就城门大开,毫无抵抗的意思。
若不是陛下有严令,杨鉴甚至都想把兵力推到剑阁之前。
洋州距离兴元较近,一直岐王兴元的救兵,兴元的确派出小股兵力,但被高行周以雷霆之势全歼,兴元就再无动静。
洋州抵抗了三天,也投降了。
高行周意兴阑珊,本指望围点打援,吸引兴元来救,在他眼里,兴元比洋州强多了。
但李继岌铁了心当缩头乌龟。
高行周带着骑兵围着兴元城耀武扬威,甚至找了几个嗓门大的粗胚辱骂李继岌的祖宗十八代。
李继岌都像没听到一样。
这让高行周感觉十分为难,原本以为陛下就够苟且的了,没想到这个李继岌犹有过之。
折腾了一番,高行周失望的回了洋州,他还没狂妄到以三千不到的骑兵攻打四万兵力的兴元。
同一时间,周云翼轻而易举的拿下庆州。
这些城池几乎没作什么抵抗就降了。
各地传来的消息让身处陇州的李晔欢喜异常,虚弱大唐总算有点身家了,不说重振大唐,安安稳稳当个关中王总是没问题的。
至于鄜坊、定难的党项人,这时代还是菜鸡角色,自己举关中之力,还收拾不了他们?
接下来招抚流民,发展生产,努力种田,编练新军,或者搞搞火药,点点科技树,扛住朱温最凶狠的第一波攻击,自己就能混吃混喝,娶上一堆貌美如花的妃子,在关中没羞没臊的生孩子过日子,那场景想想都觉得美妙无比。
现在朱温、李克用、杨行密、王建一个个牛的不行,但是三十年后呢?
三十年后,他们的后代一个比一个稀烂,朱温好像就是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中。
李存勖打仗勇猛无敌,但治理国家可不是玩大刀片子砍人那么简单。
杨行密的儿子更加岌岌无名,好像被部下篡了位,弄出一个南唐。
王建的儿子更不用说,把蜀中搞得乌烟瘴气,郭崇韬只用了七十天就灭了王建的儿子。
只要自己在关中养精蓄锐,苟到那个时候,天下还不是自己的?
说来也怪,脑袋上威胁被推开之后,李晔瞬间就恢复自己贪图享乐的本性。
重振大唐不用搞的那么累嘛,关上潼关、蒲坂两块大门,坐山观虎斗,让他们磕的头破血流,自己再出来捡便宜,岂不美哉?
就在李晔白日做梦的时候,邠宁传来一封战报,一万泾原军东出,生擒阿史那真延。
李晔惊的从软榻上跳起来,如果范阳、成德、魏博是河北的刺头。
那么泾原就是关中的刺头。
当年的泾原兵变,狠狠给了立志中兴大唐的德宗一耳光。
难道他们见自己现在风生水起,又要来给自己一耳光,打断自己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