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自己的旧识敬翔不也在汴州风生水起吗?
而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才干低于敬翔。
现在他彻底打消这种念头了。
士为知己者死,皇帝如此待他,他怎能不死心塌地?
王行瑜是不是想反戈,李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也许王行瑜只是一些想保存实力的小心思,但李晔必须把这种可能消灭在襁褓里。
事实上,王行瑜也意识到不妙起来。
左右两边的友军包夹过来,王行瑜阵中架起来矛阵。
见到一千五百军堵在后阵,更加慌乱起来。
“陛下亲临,尔等还不退开!”辛四郎身披双甲,举着一面大盾,顶在前面。
邠宁军矛阵犹犹豫豫,被辛四郎挤开缺口,一千五百军就这么涌入王行瑜军中。
也许王行瑜不在意李晔皇帝身份,但他手下士卒不能不在意。
王行瑜引军投归朝廷,这个举动,已经让很多士卒对唐廷生出归属感。
唐廷在关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
特别是士卒在见到身穿盔甲的皇帝本人之后,更不愿意对抗了。
他们犹记得在积香寺,皇帝振聋发聩的宣言。
大唐兴盛,亦是尔等兴盛。
王行瑜是一块烫手山芋,李晔现在就是来吃这块山芋。
望着身穿盔甲的李晔冲入阵中,站在自己面前,王行瑜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皇帝如此果决,“末、末将、拜见陛下。”
王行瑜在亲卫的簇拥下行了个半跪礼。
李晔笑道:“王将军,朕见你一次不容易啊。”
瞥见李晔身后的亲卫,以及虎视眈眈的杨师厚,王行瑜额上生出冷汗,“末将万死,只是军情紧急,所以未能觐见陛下。”
“朕知道王将军军情紧急,这不是亲自来见你了吗?”李晔笑的人畜无害。
两人间隔十余步,王行瑜防备着李晔,李晔也防备着他狗急跳墙。
“末将有罪!”王行瑜不咸不淡道。
“王将军何罪之有?凤翔城破,王将军当居首功,朕都不知道如何封赏将军。”
王行瑜眼神变换,最终咬牙道:“末将愿舍命为陛下攻破凤翔,替陛下节度凤翔,镇守西陲。”
“节度凤翔?”李晔笑容不变,眼神转冷。
还真敢要,自己花这么大力气攻打李茂贞,敢情都是为你王行瑜做嫁衣?
若不是想到李茂贞在凤翔城上看着,李晔真想现在就干掉他。
“王将军,此役之后,关中不再有节度使。”李晔直视王行瑜的脸。
“什么?”王行瑜目瞪口呆。
其实从李晔这一千五百人进入军中起,王行瑜就败了。
李继徽偷袭邠州,他就已经被这乱世淘汰了。
若不是他投奔唐廷,手下士卒早散了。
只要李晔像对付李茂贞一样下一道诏令,有的是人砍下王行瑜的脑袋送往长安邀功。
“陛下将如何安顿末将?”王行瑜眼中闪过凶狠的光,就像一头被逼入巷角的恶犬。
李晔全神戒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谎言没有任何意义,李晔占据绝对上峰,不屑于用谎言欺骗他,“长安城中,安乐郡公。”
王行瑜脸上浮起怒色。
还未说话,李晔大喝一声:“王行瑜,你还有得选吗?”
周围亲卫“刷”的一声,拔出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