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吗?”她看向仍跪在地板上的那家伙。
闻言,年轻男孩迅速地爬起来,转眼之间就跑得不见踪影,竟然连句对不起或谢谢都没说,实在太不懂礼貌了。
她疲惫的叹了口气,走去将大门关上,上锁,然后捡起先前掉落在地板上的皮包。
皮包里的牛肉汤面还是热的,但面可能已经糊了,即使没糊,相信以他现在的心情也不会接受这碗面吧?
她轻扯了下唇瓣,将汤面拿进厨房,拿出两个碗将汤与面分开装,然后等洗完澡,汤、面都凉了之后放进冰箱,可以当她明天的晚餐。
至于他嘛,她也懒得管了,就当一报还一报吧,昨天他气她,今天她气他,扯平了。
想罢,她又看了一眼他紧闭的房门,然后熄灯转身回房休息。明天她还要上班呢。
“不要不要”
半夜,张仁靓在睡梦中突然发出断断续续的吃语,身体也在瑟瑟发抖着,就像作了非常可怕的恶梦一样。
“不要不救我”
“救我救命!”
她突然一个剧烈的挣扎,大叫出一声救命,声音直接穿过墙,惊醒了睡在她隔壁的薛浩然。而她却还未醒来,继续沉睡、继续梦呓。
“不要求求你”“不!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
“爸妈爷爷我不要口乌不要”
薛浩然被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惊醒后,侧耳倾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扰人清梦的根源,他撇唇翻身,本想继续入睡的,怎知即使是隔了一道墙,在宁静的夜晚中她断断续续的吃语还是传了过来,扰得他根本无法入睡。
她到底是在作什么梦?哪有人在作梦的时候还这么耻噪的?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她在哭吗?
“呜呜呜呜”
该死,好像真的是哭声!
他迅速地翻身下床,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人已经走出房间,来到她房门前,动手转动她房门的门把。
她的房门一推就开,让他有些惊讶她竟然没锁门?但这惊讶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秒,他的注意力已被她的吃语声完全吸引过去。
“救命不要爸妈爷爷呜呜不要走开求求你们走开救命不要呜”
她到底在作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他燮紧眉头走上前,伸手摇了摇不知做了什么恶梦的她,同时出声唤道:“张仁靓?张仁靓,酉星过来,你在作恶梦!”
在他的摇晃与叫唤下,她终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睁开泪湿的双眼,茫然的看着他。
“你在作恶梦,夸张的大叫声把睡在隔壁的我都吵醒了。”他为自己半夜出现在她房里的事做解释。
她没有应声,只是张着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晶莹的泪水还不时的从她眼眶中流下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记得自己刚刚作了什么梦吗?”他问她,没话找话说,却压根儿没想到既然她已经醒了,自己大可离开回房。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缓慢地开口“我梦到我被**压制正要被性侵时,你从旁边走过却视而不见,我开口向你求救,你也置若阁闻、置之不理。”
薛浩然张口结舌,顿时无言以对。
“我不会真的见死不救。”他撇了撇唇,对她说。
“我知道。”
“知道还这样说是存心想气我吗?”他没好气的问她。
“是你问我刚刚作了什么梦。”她无辜道。
“那是因为我听到你叫爸爸、妈妈和爷爷,他们也从旁边走过却对你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吗?”他问她。
“他们都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他们天天吵架或打架都行,我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够了。爷爷也一样,虽然他讲话很难听,总是骂我们拖累他但是只有他愿意收留我们,也只有他会关心我们的死活,可是他也死了,离开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神情恍惚的说,让薛浩然不禁怀疑她此刻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半梦半醒?
如果要他猜的话,他会猜是后者,因为如果她是清醒的,应该不会和他说这些私密的过去才对。所以,他要不要趁这机会搞清楚她怕警察的理由呢?
念头一旦成形,他便无法遏制住它。
“你为什么讨厌警察?”他柔声的开口问道。
“因为他们每次出现都有坏事会发生。”她露出一脸害怕又痛苦的表情回答他。
她果然还没有清醒,而是处在半梦半醒之中。
他忽然分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高兴还是失落,感觉很复杂。
“什么坏事?”甩开那理不清的复杂感受,他开口问她。
“他们吵架吵得太大声,吵到隔壁邻居阿姨就会报警,警察一来,他们就会打架。他们死的时候,警察也来了。爷爷出车祸死掉的时候,他们也跑到家里来。每次他们出现就会有坏事发生,我讨厌他们,真的好讨厌走开,求求你们走开走开”她愈说声音愈弱,说着说着,竟然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但即使如此,薛浩然也已经从她刚刚所说的话弄懂了她讨厌警察的原因。
他很震惊,非常非常的震惊。
本来以为她从高一起就开始抚养弟弟,姊弟俩相依为命至今已经够可歌可泣了,没想到在此之前,在她父母、爷爷仍在世时,她也没一天的好日子。
吵架吵得太大声邻居就会报警,警察就会来,然后他们就会打架?
这要经历过多少次,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会在一个已经国中毕业的大女孩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口,直到经过了十几年的现在还摆脱不了那阴影?
她的父母该死,即使他们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他还是觉得他们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怜或同情。
只是这个傻女人刚才竟然还说什么他们天天吵架或打架都好,只要他们还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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