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你,却扛下你犯下的错,他说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好,因为刻意毁损贡品是要砍头的!”
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听闻这么多,也令她羞愧欲死。
她不能让他扛罪!“我要见他,拜托,让我去见他,我要告诉他,他不该认罪,因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那件坏事”
“哼,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储藏室的钥匙只有三个人有,你没有,难道是我?还是爷?”
温钧已好久没对她如此严峻,他一定对她很失望。
不,不成,她要自己赢回他的、还有薛东尧的信任,就算真要丢了这条性命,她也一定要去!
衙门的牢狱里,薛东尧坐在一角,虽然是犯人,但他身上没有手铐或脚镣,事实上,他的气色也极好,狱卒很客气,供餐也极好,甚至早上还能洗脸漱口、晚上也有温水擦拭身子。
这些都是他累积的善缘,两名狱卒都曾经接受他的帮助,而衙门外也群聚了好多百姓,甚至有些与他交好的王公富豪,都在为他奔波疏通。
这些情形他都知道,但他心里挂念的只有一个人。
傅沐芸,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什么也没留下就走了?给她的钱财珠宝也没带走,真是个大傻瓜。
她现在去了哪里?报了仇,心终于能平静了吗?
他心里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她,但恐怕是没有机会了,他苦涩一笑。
蓦地,他听到了脚步声——
他一回头就看到温钧,他立即起身走到铁栏杆前“你怎么——”
薛东尧的话未说完,便看到跟着温钧一起来的傅沐芸,她看来有些憔悴,眼眶也红了。
“我们是胡大人动用人脉,给了通关费,才能进来的。”温钧解释。
胡楚也因为薛东尧的事,留在苏州四处奔走,甚至写信快马送至京城,替他跟皇上求情,毕竟这事可大可小,他希望皇上能念在薛东尧之前的贡献,轻罚即可。
薛东尧看着狱卒将狱门“哗啦”的拉开后,傅沐芸立即走了进来。
温钧无奈的看着一脸困惑的他“沐芸丫头一定要来见你,我不答应,她竟然跑来衙门认罪,击鼓鸣冤。”
说来尴尬,他对她一迳的指责,她却跑来认罪,只求主子能脱险。
薛东尧脸色一沉。“你怎么可以这么乱来!”
她不在乎他对她凶,她看到他了,他没事,只是脸庞有了深青的胡髭,但那一点也不损及他的魅力,他看来仍然沉稳内敛,唯一的抑郁锁在那双深邃黑眸里。
“太好了”她鼻头一阵酸楚,眼眶发热,喉头更像卡了什么东西似的梗住了话,让她说不出来,泪水一下夺眶而出。
他伸手欲拭去她扑簌直掉的泪水,但还是握拳放下,沉声怒道:“快走!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这才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她的心又酸又痛,除了有感激之外,还有更多的怒火“根本不是你,为什么要承认?”
看着她泪眼冒火,身在囚笼的他反而不愠不火“贡茶是在我的地方被毁,就是我的错。”
他的义无反顾令她心痛“笨蛋!笨蛋!爷应该很聪明的啊!怎么可以莫名其妙的将罪往自己的身上扛!”
热泪灼痛了她的眼“好,要这样做,我去认!”
“不可以!”一见她气得拭泪转身就往牢门外走,他立即一拐一拐的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怒气冲冲的道:“不可以如此莽撞!你若是枉送生命,岂不太负我——”
“负你什么?”她泪水纷飞。
一片情深!然而,他此刻怎能说,情形不同了,这次出了这乱子,他不相信一直想要把他撂倒的翊弘贝勒仍然没有动作。
他要的一直是她,但她留在身边,反而让翊弘贝勒有借题发挥之机,一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冷“温总管,把她带走。”
“我不要!”她扯掉温钧拉住她手臂的手,恼怒又伤心的看着他“你在这里,我就要在这里,我要跟你同甘共苦!”
他气她的顽固“不需要”
“要要要!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你一开始就故意让我进了茶庄,还有后面的事,我全知道了,真心对待一个人,就该以真心回报才是,我不是无心的人啊!”她哭叫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温钧。
他尴尬的低头“我先出去。”
他示意狱卒也先离开,让两人好好谈谈。只是,温钧心想,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那事儿好像也不是沐芸丫头做的!
两人一走,她索性将牢门上的铁链给拴起来,主动把自己也关了。
“你在干什么?”薛东尧一把抓住她要把锁扣起来的小手。
她泪眼盈眶,用力甩掉他的手“我不想报仇了,我对你的爱早已深植心中,明知不对、不能爱的,但它就是根深柢固,再也割舍不下了!”
“沐芸”他是震撼的。
“我是一定一定要留在你的身边,至少要同进退,不分开了,我不要一个人在外担心受怕,你听到了吗?”她泪如雨下“我不报仇了,因为根本报不了仇,因为在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现恨人不容易,如果你怎么样了,我也不愿独活。
“呜呜我永远永远也不要失去你,我要你好好活着,我只想依赖你,只有你值得我信任所以,请你别把我赶走,拜托”她声音微颤,涕泗纵横。
她的表白所引发的强烈喜悦在他的胸口澎湃着,再也抵抗不了对她的深浓情感,他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俯身狠狠的吻了她。
天啊,他想念她,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却从不想也不愿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然而,她却来了!而且,还是他触手可及、可以拥抱感觉的,他贴着她软嫩的唇,嗅着她诱人的气息,他霸道也温柔,因为胸口波涛汹涌的情绪太盛,他浓烈缱绻的索取她的美好,将这几日的思念全数投注在这个灼烈的拥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