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的距离——那是云和泥的距离,不可能跨越。
是啊,不可能跨越,可是一个错误的发生,他成了她的丈夫。
在法律上来说,她捡到了一对翅膀,当了凤凰,可是云和泥的距离就因此消失了吗?不,真正能用两个环圈住彼此的,是因为有着相爱的两颗心,她不敢也不曾将他视为另外一半,充其量只能称为同居者。
“你喜欢就好。”
放轻松,直视对方是一种礼貌,如果他不安分的盯着其他桌的女人,她才真的应该“羞得不敢见人”不过,她的脸上真的没有东西吗?
严枫突然用手肘撞她一下,取笑道:“脸上又没东西,干么一直摸来摸去?”
娇颜羞了,好像铺上了一层腮红,她偷偷一瞪,小声抗议。“我没有。”
“没有啊,难道是我眼花吗?”严枫故意伸手揉着眼睛。
“不要老是用手揉眼睛。”她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阻止好友的坏习惯。
“我不是淑女,不用太计较了。”
“这是卫生问题,一不小心手上的细菌会揉进眼睛里面。”
“我的手很干净,刚刚在洗手间花了不少时间清洗。”
乔之容词穷了,遇到严枫这种直的可以说到变成歪的人,她自知无力招架。
不为难她了,严枫把目标转向严朔,语带戏谑。“今天真的好感动,哥竟然记得我们今年大学毕业了。”
“我只是工作比较忙,不是记性不好。”看起来他对老婆完全不关心,可是不代表他没有掌握她的生活作息,她每一学期修多少学分、学校课程如何安排、每天出门回家的时间每一件事,他都一清二楚,这倒不是为了监视她,只是他在此阶段参与她生活的一种方式。
“既然知道今天是毕业典礼,干么不直接空下时间参加?”
“今天早上的会议必须考虑很多人的行程表,而且我想你们都不喜欢引人注意,应该也不希望家人参加,要不,怎么没听爷爷他们说要参加毕业典礼?”
这倒是事实,如果哥真的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一定会引起一堆女人尖叫,而她又不方便公布哥哥已婚,很麻烦的。
“我是勉强混毕业的,不好意思劳动家中的大人物参加。”严枫突然将手伸向严朔。“我的毕业礼物呢?”
“你自己去买,再来跟我请款。”他笑笑的推开她的手。明知道这个丫头会追讨毕业礼物,他还是没准备,这就是男人,若非有心,不会那么积极的为某个人挑选礼物。
严枫抗议的哇哇大叫“这太没有诚意了吧!”
“你需要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是比较清楚吗?”女人很麻烦,说到节日,非要扯上礼物不可,可是又很容易满足,不一定要昂贵的珠宝首饰,一束花也可以换取她们的笑颜。虽然这么简单的事他大可以交给秘书处理,不过以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应付,总觉得对她过意不去。
“虽然如此,哥哥亲自挑选的礼物就是不一样嘛。”
“你确定要我挑选的礼物?”
“不管你挑了什么礼物,我都会很开心的接受。”
“我知道了。”
因为严枫,用餐的气氛越来越轻松,乔之容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僵硬,偶尔也会说上几句,可是人一松懈下来,往往会发生让人阵脚慌乱的情况。
严枫轻轻拍了一下鼓鼓的肚子,满足了,再不走人就太不够意思了。“虽然我很想继续跟你们聊天,可是我跟几个同学约好要去shopp!ng,没办法陪你们了。”
乔之容很自然的伸手一抓。怎么可以将她独自留在这里?她们可是好朋友,同进退的道理不懂吗?“我也要走了,得去书局一趟,买一些参考书好准备考试。”
“我陪你去书局。”严朔将大腿上的餐巾布折叠好摆在右手边,举手招来服务生,取出信用卡,连同帐单交给服务生结帐。
抓紧的手指一松,她的舌头差一点打结了。“你要陪我去书局?”
“我记得这附近有书局,我们可以从这里散步过去。”
“你们去书局慢慢挑书,我先走了。”严枫赶紧抓住机会拿背包闪人。她并非有意对好友的手足无措视而不见,只是哥哥终于有了身为人家丈夫的知觉,当妹妹的怎么可以扯后腿呢?
乔之容很想唤住严枫,可是这个时候服务生送来信用卡的签单。
怎么办?准备考试不过是她临机一动想到的借口,这会儿改变心意不去书局,就必须再找一个借口人果然不能说谎,因为说一个谎言就必须用另一个谎言去圆谎,谎言堆叠不休,最后就没办法收拾了。
待严朔将放着信用卡、签单和发票的餐厅信封袋收进公文包,她还犹豫不决是否另找借口取消书局之行,他就站起身,一手拿起公文包,一手拿起她的背包往肩上一背。
她吓了一跳,慌张的跳了起来。“背包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男人应该帮女人服务。”
虽然他们少有互动,可是“男人应该帮女人服务”这种信念跟他太搭了,她若坚持当个独立个体反而显得很别扭。
他们散步了一段距离来到他口中的那家书局,她无意买什么参考书,但总要做个样子,可是考试类的书籍才看不到五分钟,双脚就自动自发晃到自己最爱的书籍类别前面,然后双手就情不自禁取下一本,一翻,全部的心思都投注在故事当中,而身边的人也就自动变成隐形人了。
“你不是来这里买参考书吗?”严朔的口气没有抱怨的成分,倒像在调侃。
咚!手上的小说掉到地上,她困窘的想一笑带过,可是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