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疑惑

    玄祁铭被玄垠闳这样一说，却也是微愣，不知怎么回答，他确是对朝堂之事毫无兴趣，更对朝臣知之胜少，然心思一转答道：“我不认识没有关系，你识的，禹王叔识的，还有皇奶奶识的就行。”

    玄垠闳见玄祁铭追问，心道：此番又不能言明，只能先想些别的话，便对玄祁铭道：“太子殿下此刻还有心思管旁人的事，殿下现在最紧要之事应是多向周太傅学些经世济国之策。”他转头看向玄祁铭见玄祁铭还是满不在乎，便又道：“周太傅学问造诣满朝解赞，太子莫要白白的失了这位名师。”

    玄垠闳早想与玄祁铭谈及学业之事，毕竟玄祁铭言小而不小矣，若真是如此以往，并非善事。终不得时机，却不想今日之事，反成良机，当下自是不欲放过。他看着玄祁铭的眼睛正色道：“周太傅和皇兄一样皆是少年英才。太傅，少时便有才学，不过二十余岁则为先帝征召为博士。不到一年被破格提为太中大夫。其二十五岁已是本王的老师，后又被加封加太子少傅，学富五车，名冠皇城。”

    他见玄祁铭眉宇间似是有所动容，便接着道：“良师益友最是世间难得，望殿下珍之、惜之。”

    玄祁铭见玄垠闳脸上是平日里少有的认真，且今日听玄垠闳一席话，心中对那个周太傅道真生了几丝佩服。

    玄垠闳细观玄祁铭神色，知他确是有多感触，当下亦是放下一件事，心情大好，却是故意长叹一声道：“不过本王真却都是为太子殿下着想。”他言语间带着几分不忍，眼眸间却全是嬉笑之态道：“何况，太子若真将周太傅也气走，嗟乎.....”他又是一声长叹道：“本王想太后娘娘必亲教太子课业，到时本王却也是爱莫能助。”

    这话却是比刚才玄垠闳一席话更有影响力，玄祁铭当下一惊，脑中即浮现出孙太后为授业者之情形，身体不由打一冷战道：“王叔你休要唬我。”

    玄垠闳却是喝了一口茶，轻笑道：“本王说的是真是假，殿下试试便知。”

    玄祁铭见玄垠闳回答的如此笃定，心中更是烦闷，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王叔休要再拿此事吓我。”他灵光一闪，看向玄垠闳，满脸堆上笑容道：“王叔亲自来教我吧。若是王叔，我定会加倍研习课业的。”

    玄垠闳却是立刻摇头道：“本王才疏学浅，断断是当不了此重任的。”他接着打趣道：“何况本王无心被殿下戏耍一番。”

    玄祁铭瞥了玄垠闳一眼低喃道：“这世间还有谁耍的了王叔。”

    玄垠闳却是又卷颜正色道：“本王虽不知殿下为何如此厌烦学业，然周太傅亦尝为本王之师，愿殿下可尊之，敬之。况周太傅学问做派皆远胜旁人许多。殿下宜心求教才是。”

    玄祁铭听方才玄垠闳的一席话，此刻又看玄垠闳如此郑重以告，心中在已有了计较，便亦是认真道：“是，我以后定每日皆去勤学殿，对周太傅亦必以礼待之。”玄垠闳听后心中满足，亦是点头笑道：“若能殿下当真如此，太后娘娘亦可放心不少。”

    玄祁铭本欲举杯喝茶，脑中却是一转，心道：王叔为何突提课业之事，莫不是想借此含混而过，不愿说那少傅之事，这少傅究为何人，为何王叔要如此避忌。心下生了几分怀疑道：“我既是答应王叔课业之事，王叔也应告诉我那嚣张跋扈的人究竟是谁。”

    玄垠闳当下心中有些无奈，这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待事执着，看了此刻也只能混一是是一时了，便又低头看向桌子上的物件，随意摆弄着一样道：“原是想让殿下来开心的，却扰了兴致。若是不尽快解决此事，误了灯王会，岂不可惜。”

    玄祁铭听着玄垠闳的答案，心里很是不满，说来说去，却还是没有告诉他那人是谁。玄祁铭着玄垠闳的脸色似是不愿多说，心中更是疑惑，知道玄垠闳显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可看玄垠闳的样子，自己怎么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道：即是你不答，我问别人便是。当下也就不再多问。

    与阁子里玄祁铭与玄垠闳两人暗暗较劲相比，阁子外，却是热闹许多，众人看着王卢勇和凌志两人皆是议论纷纷。?围观之人中不乏万祥楼的熟客，亦有冲着万祥楼的名号初来的，可任谁都对“夕月阁”“花桥阁”毫不陌生，这两间阁子诸多传闻几乎和万祥楼赏灯同样出名，或更为甚者。故在场之人无不奇之，所有目光似乎都聚焦到一旁说话的两人身上，众人对事情的进展更是诸多好奇。

    殷绣文亦然，可她对身旁这位被万掌柜恭之为“公子”者更为好奇。其亦为此万祥楼之熟客，然从未见其二阁有人出入。坊间流传不绝，而于每岁对阁间之人除诸多猜测外，皆是无头绪。可殷绣文方才却见，自那银面青袍的男子出来后，侧之这位锦衣公子神色似是松弛下来，显是对此人颇为放心。银面遮颜，定是为了隐藏身份，此番神秘做派倒是和这两家阁子颇为一致。反是身旁这位锦衣公子，叫人看不出来历，殷绣文心道：观其气度不凡，容貌出众，且不威而怒，绝非普通富甲名流之风范，然此等人物在皇城中竟是知之者甚少，诚极怪矣。正当殷绣文百般猜测之际，却听花锦玉声朗声道：“诸位，灯会将始，此七夕灯会每岁只一次，劝诸位莫要只顾他人热闹而失此不可得之盛景，况此万祥楼之阁可非岁岁皆可得。”

    ??众人虽是好奇，确也觉得花锦玉说的实在得理，这万祥楼的阁子确实难定，便皆慢慢散去。

    殷绣文听花锦玉一席话更是断定心中猜测，这位锦衣公子果是识的此银面青袍男子，当下疑惑更甚。却见花锦玉似是感受到自己的目光，转头朝她点头微笑，示意让她接着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