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王

p;   “是啊，大人，那人终还是畏惧二位殿下，大人无需过虑。”吴锐亦是安慰道。

    晋蓉摇头，悲郁道：“纵可避今之患，尚有明之祸，人终有一死，为国为民，何其幸亦！然今生死皆于小人之手，何其悲亦！”他朗声而去：“奸佞当道，社稷蒙难，国之危矣，危矣……”声音之悲怆，闻者动容。

    两人看着晋蓉远去的背影亦是久久无言。

    比起前朝喧闹不安的压抑气氛，大乾朝的后宫却显的安静祥和。

    夏末的天气，风中还带着丝丝暖晴的气息。流金的日光透过东宫微薄的水天碧的蝉翼纱滤出了几丝乍凉还热的意味。透过半朦胧的纱帐一眼望去庭院里蔷薇开的正好，满架绯红艳如霞光，加上一旁的几树白洁如雪的栀子花，红白交错，互为映衬，倒是让人觉得极为美丽。院中梧桐亦是翠绿成阴，映于窗纱之上，犹如水墨画中的青山，透着几分凉意与诗意。

    此刻寝殿中亦是静悄悄的，只有几丝风划过树梢刮起的声音。

    一个美丽的妇人轻步走至床榻边坐下，看着此刻正在床榻上香梦沉酣的小男孩，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美好，带着无限的宠溺，一双纤白的手轻抚着男孩的黑发，低声唤道：“太子，太子。”

    玄祁铭下意识的翻了一下身子，白色的绸缎寝衣吸附在身上，有微微的热。越发让人慵懒的不想睁开眼睛，他含糊的唤着近侍东宫太监：“福北，倒些茶水来，口渴。”

    “起来喝吧。”温柔的声音，伴着鼻尖涌进的一阵陈熟悉的零陵香的香气。

    玄祁铭眯眼看去，隐隐见绿衣妇人，正含笑看着他，他一下子笑着睁开眼睛道：“母后怎的来了？”

    瑞皇后将茶递给玄祁铭道：“来了一会儿，怎么唤你亦不肯醒。”

    玄祁铭边喝水边笑道：“母后今日这身水绿色新裙尤配母后。当真漂亮。”

    瑞皇后今日着一件水绿底折枝对襟上衣，下配一条绣着海棠花的同色长裙，披着件月白色撒花烟长纱衣，更显的瑞皇后秀美端庄，琼姿花貌。乌黑的秀发上除带着赤金凤簪外，还插着一支白玉钗子。

    “父皇送给母后的这只白玉钗子，母后似是每日都带着，定是极喜欢。”

    瑞皇后轻抚玉钗，眼中尽是化不去的柔情，轻声道：“这是自然。”

    这只玉钗是英宗送于瑞皇后的定情之物，钗头特以瑞皇后最爱的海棠花为样，刻成了含苞待放之海棠，又以红珊瑚为蕊，以翠玉为叶，名海棠花钗。钗尾刻有瑞皇后闺名，做工细腻精巧，无一不显深情。

    瑞皇后将茶杯放在一边道：“母后倒是有事想问太子？”

    “何事？母后问便是。”玄祁铭斜靠着瑞皇后懒懒道。

    瑞皇后边用丝巾摸去玄祁铭额头的细汗，边问道：“何以到了此时，太子还在这床榻之上。”

    玄祁铭微愣，一时无应之。

    瑞皇后理理了玄祁铭的衣服道：“今日没有早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