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邀请赛前一晚,曲然来给连晟做了最后一次催眠治疗。
时间很长,从晚上七点开始,直到十点过五分,曲然才从楼上下来。
花廷他们围上去问道:“怎么样?”
曲然面色带着些许疲倦,笑着点点头,“效果很好,他精神上已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但之后的一个月还是要按时吃药,做好巩固。”
花廷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
邱峰道:“我就知道V神是战无不胜的!”
曲然笑了笑,这些人好像都把连晟神化了,觉得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战胜所有的困难。但在这近两个月的治疗中,只有主治医生知道,连晟究竟有多辛苦、承受了多少压力和恐惧,才能慢慢从泥潭中爬出来。
曲然的目光转到紧抿着唇,一脸担忧的方诚屿身上,突然知晓了什么。
好像不止他,还有人懂得。
方诚屿上前一步,道:“他现在在哪儿?”
曲然道:“应该还在二楼诊疗室。”
方诚屿点头,“嗯,我去找他。”
刚迈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一般心理咨询和催眠治疗都比较私密,患者对其他人的参与很是抵触,医生为了让患者得到充足的安全感,一般不建议有旁人在场。
所以,自连晟接受治疗以来,基地里所有人都没有踏入过心理诊疗室。
方诚屿担心,自己突然闯入,连晟会被吓到。
曲然则让他放心,道:“可以。现在诊疗结束了,他应该也很希望有人陪着他。”
听到这话,方诚屿果断朝楼上走去,速度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曲然第一次看到方诚屿这么猴急的样儿,挑眉看向其他人,意有所指道:“他们……”
花廷他们则一脸认真,宛如在国际会议上肯定领导高见似的,庄重又严肃地点了点头。
双方心照不宣。
二楼诊疗室。
门关着,方诚屿顿了片刻,抬手敲了两下。
几秒后,连晟从里面开了门,他还以为是曲然又回来了,道:“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等看到方诚屿后,愣了一瞬,道:“阿屿?”
方诚屿垂眸看着他,轻声应道:“嗯。”
连晟的脸色和平常差不多,看上去情绪也不错。
可当方诚屿伸手拉他胳膊,触到一手湿冷时,才知道,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方诚屿了解过PTSD的催眠疗法,大概是通过催眠,在人的潜意识中不断重复造成创伤的经过,用乐观的方式引导人们走出伤痛。
这种方式,在方诚屿看来,和在伤口上浇盐水直到痛到麻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连晟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方诚屿却丝毫不给他退让的机会,拉过他的胳膊,将他紧紧抱进了怀里。
从胸口传来的过快的心跳声中,连晟能感觉到,方诚屿在担心他。
连晟回抱住他的腰,用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温柔道:“我没事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方诚屿叹了口气,闷声道:“辛苦了。”
连晟轻轻笑了一声。
方诚屿放开他,问道:“怎么还不出去?”
连晟回头看了一眼这间诊疗室,解释道:“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争取把所有的焦虑和消极情绪都扔在这里,让它们再也找不到我。”
方诚屿知道他在怕什么,顺着他的话安抚道:“曲然说了,你的焦虑和消极都被他带走了,他回去就把它们冲进马桶,不会再找到你了。”
连晟被他逗笑了,轻拍了他一下,拽着他往外走去,轻松道:“走吧,回房间洗澡,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
身后诊疗室的门被关上,在历经两个月的拉扯纠缠后终于退出了连晟的人生,连带着那些焦虑和苦痛。
——
第二天一早,STV启程准备赶往机场。
花廷开了一辆保姆车,原想着后备箱足够大,一人一个箱子也够装了,但没想他还是太年轻。
花廷抱着胳膊站在车旁,一脸便秘地看着他们忙前忙后差不多搬了十来个行李箱,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人是要搬家啊还是去比赛啊!是打算把基地搬空好移居到泡菜国吗!真是一群败家玩意儿!懂不懂现在什么情况啊,我们只是去三天啊!大海,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
他踢了一脚林海川运来的五个行李箱,震惊道:“你把你房间的东西全都装进来了?”
林海川嘿嘿一笑,“怎么可能!”然后点了点其中两个箱子,道:“就这两个里面有东西,其他的都是空的!”
花廷暴跳如雷,道:“你带空的干嘛!”
林海川道:“哎呀,还不是我家里人,我妹想让我给她代购东西,清单都列出来了,老长一条,你也知道我妹那个暴脾气,要不给她带我怕是进不了家门了,你理解一下当哥哥的难处嘛!”
花廷忍了半天才把吞回去,“行吧。”
然后在看到另一位的时候,头又大了,“皮卡,你也代购!?”
邱峰摇头,“不啊,这里面都是我的衣服。”
花廷:“你穿的了两大箱衣服?”
邱峰道:“我这不是为了团队的整体形象着想吗,你想,出一趟国外,那是别人家的地盘,要是还穿的随随便便,那不是擎等着别人看不起嘛!这里面我搭配了六套衣服和鞋,绝对每一场比赛都光鲜亮丽、帅遍全场!”
花廷无语了,不过这他也能理解,虚荣心嘛,年轻人都有的,不过待他看到邱峰手里拿的东西,又纠结了,“等会儿,你手里拿那么多钥匙扣是想干嘛?摆摊卖吗?”
邱峰将自己的钥匙扣仔仔细细装进袋子里,道:“你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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