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不要的厨余。
裴仲礼找了个借口,带着夏茉言提前离开婚宴会场。
虽说让新娘嫉妒的戏码很有趣,但他实在没兴趣看新郎猛盯着夏茉言不放,更没兴趣看新娘对自己殷勤询问、失控表达兴趣的模样——这看在新人的长辈眼里,不论哪一样都很难堪。
离开婚宴后,夏茉言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上车后,她才突然冒出一句话“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裴仲礼知道此刻她的心情必然很激动,即使她在婚宴上表现得很得体,一滴眼泪都没掉,可他很清楚那都是伪装的坚强。
依着她提供的地址,他开车来到离市中心略远的住宅区,这里的社区看得出来已有些年岁。将车停在路边后,他跟着她进入一栋维持得还算不错的中古大楼。
她熟门熟路的进电梯上楼,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始终不发一言。
裴仲礼默默跟着她。
地方不过十几坪,甚至没有裴仲礼家的客厅大,但是屋内布置得极为雅致温馨,处处是精心设计过的巧思,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很爱护这方小天地。
夏茉言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给他。
“谢谢。”
“不客气。”她淡淡的说。“一个月没回来,冰箱没有饮料了,但我想水不会坏。”
“呃”裴仲礼僵了下,顿时不知道这杯水该不该喝,只好把杯子拿在手里,转移话题。“这是你家?”
“嗯。”她点点头,沉默的环视着屋里的一景一物,幽幽开口“jj说我不会打扮,是因为我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这里了。我不买昂贵的保养品、不买新衣服,省吃俭用,都是为了这里,”
他有些明白了,这是她对过去的告别,需要有人倾听,于是他没有插口,静静的听着她说。
“这是我为他布置的家,我们的家。”她从沙发上拿起一条毛线毯,温柔地抚摸着,这是她亲手织的,毯子的一角还有她和他的英文缩写。
“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婚后头几年我们先不要有小孩,各自努力赚钱,等到有经济能力换新房子的时候,就把这间房子脱手或出租,然后再考虑生小孩。一开始会很辛苦没关系,但是我们那么相爱,一定可以幸福”
“刚买房子的时候,明伟仍在东部当兵,我自己挑家具、组家具,想象着他回来会很喜欢这个新家结果,现在却连我都不敢回来这里,得想办法赖在你家。”
看着夏茉言自嘲的落寞神情,裴仲礼突然有种冲动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她可以一直在他家住下来,他不会介意。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可以永远留住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说:“最近我会把这里收拾一下,可能出租或是转手卖掉。如果住你那里会麻烦的话,我会尽快搬出去。”
“不。”他很快的否决,随即发现自己好像表现得太积极,于是轻咳了一声“我是说你不用急,慢慢来,反正你跟我妹的合约还没到。而且,有人帮我做家事也好。”
“谢谢”她仍背对着他,声音却开始有些哽咽。“这有谢谢你今天陪我去婚礼。虽然我还是很难过,可是亲眼看见他们的婚礼,我终于可以放手了”
背对着他的双肩微微颤抖,看起来那么无助可怜,裴仲礼忍不住伸手从后面环抱住她,将她的柔软脆弱拥入怀中,低低的安抚着“嘘,别哭了。他不值得。”
这拥抱究竟是心疼还是心动,他说不上来,只知道自己的心因为她的眼泪和颤抖而莫名的抽痛。
“这是最后一次了”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暖,夏茉言转身环抱住他,接受了他的怀抱。
眼泪不停的掉,她好讨厌这个没用的自己,如果不爱得那么深,就不会那么痛了吧?
他沉默的任她发泄所有的伤痛,直到她逐渐平复。
“过了今天,我不会再为他哭了。”好一阵子后,她吸了吸鼻子,擦干狼狈的泪水,宣示般的开口。“再也不会。”
“当然不准再为他哭,太不值得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小眼睛、扁鼻子、厚嘴唇、月亮脸,长那么丑、那么矮,人看起来笨就算了,四肢又短、发线比天高,看起来很快要秃了!”
裴仲礼夸张的说词让夏茉言忍不住破涕为笑。
“哪有那么糟糕”她没好气的笑瞪着他,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更加灿亮,微红的鼻头和艳色的唇瓣更显得我见犹怜。
裴仲礼心神一动,忍不住倾身吻住她。
夏茉言先是惊讶的瞪大眼,愣了几秒,才放弃似的闭上双眼,被动地接受他的吻。
他小心翼翼的以舌尖轻轻挑逗着她,热烈而温柔,试探的吻逐渐缠绵浓烈,直至两人都气息粗喘,他才挪开唇。
她睁开眼,迷蒙的看着他,耳根热辣。
“为什么吻我?”不哭不伤心的时候,她的语气仍旧是那样平淡。
“为什么不躲?”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情难自禁,眯起俊眸凝视着她,无法忽视方才吻她时带给他的强烈冲击。
他居然只为了一个吻就心跳加快,这对身为情场老手的他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
“本来想推开你,打你一巴掌,然后骂你王八蛋的。”她很老实的回答。“可是我突然想知道跟他以外的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那我表现得好吗?”他挑眉问,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好吧,其实是很受伤。
怎么不是因为他很帅,所以情不自禁才和他接吻,听起来居然反而比较像是好奇心使然或报复心作祟?
“比他好。”哭过一场后,夏茉言心俨已经舒坦许多。“可能是你勤于练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