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自从两人发生亲密关系之后,她原本胆小懦弱的心就像吹气球般一直胀大了起来,一不小心就膨胀过头,以为自己从丑小鸭变成天鹅了,以为狄亚阎应该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她凭什么自以为是呢?
接下来,学妹们议论纷纷的话像是在她已破洞的心上又补了一枪。
“那个常茉莉也不去照照镜子,又矮又丑,八成是利用跟亚歌学姐的关系才得以接近学长。想起来就好恨喔,为什么那么丑的女生还死黏着学长,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好不协调,我真为学长抱不平”
学妹们一致附和,认为帅哥身旁应该是美女才对,丑女跟胖女请滚开。
常茉莉后来绕了点路才到另一头的女生厕所,那天,她并没有跟狄亚阎一起离开,因为她一个人躲在女生厕所好久好久
她照着镜子,心里一直重复默念着;人真的要常照镜子才会有自知之明、人真的要常照镜子才会有自知之明
收到成绩单那天,常茉莉表面上是咧着嘴笑,但心头并不觉得开心,反倒是母亲欣慰地抱着她又哭又叫。
其实,从联考那天之后,她就一直这样了。
对狄亚阎,她表面上维持着原来的态度,但她心里知道,自己该回到属于自己原来的世界了。
这天,狄亚阎到她家里来,协助她填写大学志愿表。
“以你的成绩,若志愿顺序填得好,还是有可能上t大。”他仍希望她能跟自己上同一所大学。
常茉莉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他帮她填着志愿卡。
狄亚阎抬眸,怪异的瞅她一眼。“我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对劲。”
“你多心了。”常茉莉强忍住真正的情绪,她不能回避他的注视,要不然会让他起疑心。
“希望是我多心了。”狄亚阎不否认他有很强烈的控制欲,他不希望事情脱离自己预想的范围太多。
他总是竭力将事情导回自己原先的期望,就好比将功课成绩超烂的常茉莉教到可以上t大一样,他喜欢笃定的感觉。
可最近这种感觉,在面对她时却又变得很不踏实,偏偏他说不上来怪在哪里,或许就如同她所说的,他太多心了吧。
还是跟他将会有一个月时间不在台湾有关?
“这礼拜天我们全家会出发到美国去参加小泵姑的婚礼,然后会在那里住上一个月的时间,陪伴已经移民的爷爷奶奶。”
“嗯。”狄亚阎对她冷淡的反应有些不悦,他抓着她的肩,强迫她看着他。“每天都要写e-mail给我,不能偷懒。”
当下常茉莉答应了,在狄亚阎出国后,她也的确每天都发一封很长的mail跟他报告自己的生活琐事。
但是,她只说她想说的,至于不想说的部分一个字也没提。
好比,她的母亲决定结束在台北开设的居酒屋回到故乡台东,因为外公外婆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母亲想陪在他们身边。
母亲要她继续留在台北读书,但她却拒绝了。
她重新填过自己的志愿卡,里头没有t大,第一志愿改成故乡台东的大学。
信还是每天写,就连她打包行李准备搬回台东的那天,她还有发mail给他,那是她给他的最后一封信,内容一如平常,没有任何异状,更没有告别的字眼,什么都没有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前来收下他们主餐的餐盘,狄亚阎将牛排一扫而空,反观常茉莉,胃口差得可怜。
甜点上来了,还有咖啡,常茉莉喝着苦涩的咖啡搭配甜腻的提拉米苏,两种滋味在她嘴里产生诡异的感觉,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狄亚阎吃饱了,他用餐巾优雅的拭着嘴角。
“为什么会是你帮亚歌的婚礼现场做布置?是亚歌找上你,还是你找上她的?”
唉,该来的总是得面对,吃饱后的狄亚阎开始审问。
“都不是,我们是偶然遇到的。”
“看样子你们‘偶遇’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我都没听亚歌提起过呢?”狄亚阎说话的口气虽然很轻,但深邃的眼底早已乌云密布。
“呃,可能亚歌觉得不是很重要,没有提起的必要吧。”
“不,以我对她的了解,在婚礼前跟此生认定的唯一好友重逢绝对是‘大事’,她不可能不说的,除非有人嘱咐她不能说。”
他可以去当csi探员了被料中的常茉莉顿时哑口无言。
“我猜,要不是跟亚歌‘偶遇’,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跟我们联络吧?”狄亚阎的眼眸闪着冷光道。都那么多年过去,她也已经二十八岁了,心里在想什么就会表现在脸上的坏毛病仍旧改不了。
常茉莉闪躲着他的注视,等于默认了他所说的。
他的眼底隐含怒火,当年无缘无故的走人,还打算一辈子不联络很好,真的很好,好得不得了。
“过去的事就算了,现在追问一点意义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他敛去了怒气道。
常茉莉好意外,大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见她突然垮下双肩松口气的模样,狄亚阎啼笑皆非,太久不见似乎让她忘记自己恶劣的原始性格了,那么,他就让她“回味”一下好了。
“茉莉。”
“嗯?”
“你很怕再见到我对不对?”
常茉莉不敢承认,但也否认不了,呐呐的不敢回话。
“其实我挺开心的。”他迳自又道。
他那是开心的表情吗?怎么看不出来。
常茉莉的头皮又一阵发麻不妙,这是许久不曾出现的感觉了,表示即将有灾祸临头。
果然——
狄亚阎突然覆住她搁在桌面上的柔荑“当年你什么都没说就离开,徒留我对这段感情神伤,如今我们再度相逢,表示命运之神重新牵引起你我”感性之后,他的重点是——
“让我们再延续过往的爱情吧。”
这句话媲美地球爆炸的威力,常茉莉猛地站起来,椅子砰然倒地发出剧烈声响,手中的咖啡杯也失去支撑力而倾斜,咖啡如瀑布般洒落在雪白的桌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