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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燕国骑兵还守在那里堵着慌不择路逃出的凉兵,他们毫不犹豫地举起屠刀,手起刀落,一朵朵血花绽放开来,大凉精兵就这样被斩下了头颅,死得毫无意义。
何处是生路?
无处是生路!
逃不出江水是死!即便逃得出江水却也逃不过敌军的屠刀!
完了,全完了!
他辜负了父老乡亲们的期望,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凉军败了,彻底败了!
他现在甚至没有时间去感慨。
因为哪怕再犹豫一会儿,两万凉兵,能活下来的将会百不存一!
天亡我大凉...真是天亡我大凉!
要是我能早点察觉到,是不是一切都有转机?
巫湖不敢想,也不愿想。
虬龙刀的刀锋上闪烁着凛冽刀气,即便再汹涌的江水袭来也会自动被刀芒一分为二,无法伤及巫湖分毫。
巫湖的脸色几度变化,最后留下的唯有坚毅。
纵使老天不佑,我巫湖还是要争!
只见他微微咬牙,散出了浑身浩然气,凭借着摘星境前期的强悍修为足以将已经原本齐腰深的江水横推出百米有余,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还活着的凉兵将士们,向我靠拢!”
巫湖一边嘶吼着向前推走江水收拢残部,一边回过头来深深望了一眼此战的始作俑者王诩。
如无意外,这将是双方最后一次见面。
如果自己没有在与铁龙城的作战中战死沙场,而是被俘虏,说不定双方还能再见一面。
巫湖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王诩,只能选择踏上凉帝规划好的道路。
因为三天时间到了,他只能回师。
哪怕他知道王诩近在眼前,自己还有数万大军在山谷外足以聚拢与之一战,但是不能再打了!
如果他事到如今还要再打下去,恐怕在皇城那帮人眼里,自己真成了乱臣贼子吧?
“哈哈哈哈哈哈!”
巫湖笑了,笑声中尽是苍凉,明明自己的决断才是正确的,可是后方越催越急,这才导致忙中出错。
真是笑话!
铁龙城兵锋直指皇城又怎样,难道燕国秦王落在我手里还不足以逼他退兵?
朝中尽是些误国误民的蠢材!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
“赢了!我们赢了!”
江水灌满了整个山谷,浑浊的泥浆里埋葬着数不尽的残尸断臂,尽是凉人血泪。
俗话说,一家愁就有一家欢喜。
此刻,战胜凉军的燕军将士们纷纷摘下头盔,高高地朝天上扔出去,接住后再扔出去,重复数次,乐此不疲。
是啊,这一战胜了,而且还是大胜!
这一战不仅挫败了巫湖的士气,更是通过汹涌的水攻消灭了至少一万名凉国精锐!
那可是整整一万凉国精锐啊,要是一刀一枪拼杀得有多少大燕儿郎交待在战场上?
现在,全都不必上阵拼命了。
燕军上下,无人不欣喜若狂。
“殿下,咱们赢了!咱们真的赢了!”
被王诩派去接应援军的桓温激动地抱住了王诩开怀大笑,后者则是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是桓温第一次打大胜仗,激动些能理解,想想自己刚到军中时的不也是如此么?
“臣等来迟,请殿下降罪!”
徐来则是抹了把脸上的泥泞,飞身下马,单膝跪在了血污与泥泞里。
“哎,徐将军,这就与孤见外了!”王诩笑吟吟地伸手将他扶起,“多亏了你的星夜驰援,不然何来这一场大胜啊!”
“说起来,此战你是第一大功臣!”王诩拍了拍徐来的肩膀,赞赏道。
“臣何德何能,要不是殿下派桓大人来接应,又特地赐予宝物相助,我徐来恐怕就误了您的大事了!”
刚站起来的徐来顿时又跪下请罪。
“快起快起,怎么又跪下了。”王诩再度将他扶起。
“说起来,殿下给予的宝物还真好使,任谁能想到两侧的山峰能在数息之内被捅?怕是巫湖也想不到吧!”桓温在旁笑嘻嘻地补充道。
“那是当然。”翁长天此刻在识海里翘着二郎腿,一脸肉疼,“也不看看为了造这个东西老夫浪费了多少逍遥境灵兽的灵核,无数奇异金属都被融了就为了承载这股力量,老夫更是忙得连觉都没睡,光替你小子白打工!”
老翁头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原因,原本心中山河内堆成小山的逍遥境灵核已经没了大半,全都被翁长天用精湛的技艺浓缩到了一起。
而王诩曾敲诈晋国太子的奇异金属更是全被消耗干净,一个铁渣都不剩。
老翁头也用实力证明,昔日的大秦第一铸造师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一锤一锤打出来的!
不计成本的材料加上顶级技艺的锻造师傅配合,这才有了这种通过极大的量变引起了惊人质变的效果,从而一战定鼎。
说来也巧,王诩这些天一直在看舆图,他一直都在猜想巫湖设计的决战地点究竟会是哪里。
只能说统帅的目光总是出奇的相似,燕凉两军的指挥者将目光同时聚焦在了这一方山谷之中,也唯有这一方山谷能承载起大规模交战的重任。
正因如此,王诩提前备好的“秘密武器”才得以派上用场。
此战,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只能说天命在燕,不在凉。
回了军营,卸了甲的王诩立马拉过众将一同聚会,这些天不光是他精神疲惫,诸将更是如此,所有人都该歇歇了。
故而他率先拿过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道:“来来来!诸君都来!”
“让我等共饮一杯!”
“为了大燕,饮胜!”
众人纷纷侧目,或拱手或抱拳,随后分别拿起手中酒樽,齐声道:“为了大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