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后,兀醴缓缓开口道:“不知先生来...”
“是陛下的意思。”白无常面无表情,声音更是听不出喜怒,“圣上让臣问太子一句话,可还记得如何当太子么?”
兀醴面色如常,心里却是一惊。
难不成自己胁迫萧枭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
可是那家伙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才对,更何况自己最近还在与他扯皮,甚至怕他狗急跳墙,都没有派人去催他把燕国俘虏送过来。
“不知是因何而有此问?”兀醴面露疑惑之色,他站起来朝白无常躬了躬身,“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太子不必多礼,臣只是陛下的一条看家老狗,配不上您如此大礼。”
白无常淡淡道:“可惜同为守户之犬,人懂的规矩,禽兽就未必懂得了。”
兀醴心下恍然,原来是自己最近的爱宠靡费甚众,惹得父皇不满了。
还好,萧枭的事情还在掌握之中。
“谢先生解惑。”兀醴笑了笑。
白无常突然冷不丁地道:“不知殿下怎么看待萧将军?”
兀醴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他摩挲着茶杯,斟酌着开口。
“萧将军守边数年,未有丝毫差错,于国有功。如今更是被父皇在凉燕防线委以重任,足可见得这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将领。”
“那私下呢?”
白无常低着头,不温不火地缓缓开口。
“比如说,萧将军喜欢陛下的哪位爱妃这件事?”
兀醴瞳孔一缩,霍然抬头。
他后背已经隐隐渗出了冷汗。
这件被他用以要挟萧枭的秘闻为什么会从白无常嘴里说出来?
同时他心中对无常这个组织已然警铃大作。
无常,居然无孔不入!
一瞬间,他已经起了杀心!
“这件事,先生可不该知道。”兀醴淡笑道。
听着耳畔似乎有竹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白无常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兀醴。
“五个逍遥境修士,对上我还是不够看。”白无常敲了敲桌面,“更何况,我此行来也只是奉陛下的旨意来敲打一下殿下,萧将军私下如何,与我关系不大。”
兀醴目光闪动,与我关系不大,那就是陛下还不清楚这件事,白无常既然知道了这事却没选择上达天听,看来他定是有自己的考虑了。
既然此行并非是来兵戈相见的,那就还有的谈。
兀醴喝了口茶,窗外沙沙声顿时一滞。
“既然如此,先生想要什么?”
“我就要殿下的一件东西。”
白无常笑起来的样子惨白惨白的,形如恶鬼。
“什么东西?”兀醴愕然。
他这里还有白无常想要的东西吗?
夜里的风带走了声音。
东宫府上的宴席仍没有结束,太子也在不久后回来了。
他神情淡漠,从一旁壁上抽出了一把宝剑,在众官员惊讶的神情中剑光一闪。
刚刚还受尽太子喜爱,在宴席上耀武扬威的灵兽顷刻间已被他从中腰斩!
就这还没完,他唰唰唰又是数剑,把自己的爱宠切成了数片,扔进了大锅里。
不一会儿锅里就传出了肉香。
“来吧,众爱卿分而食之。”
“殿下...”
少数在场的太子心腹此刻脑瓜子都懵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先前太子不惜从兽苑调来灵兽供自己兽宠享用,甚至据说还抓了不少燕人打算用他们的血来供养兽宠。
听说若不是凉人自己的血脉不能供养兽宠,太子甚至想从边境抓凉国百姓来实验!
足可见其对此兽的喜爱有多深!
可如今,怎么转眼间一切都变了?
不过看着太子亲自端着锅拿着勺也不似作伪,只好上前各自领了一碗灵兽肉羹。
“殿下,那批被俘虏的燕人怎么办?”有负责对接此事的心腹小声询问道,“萧将军那头还没什么动静。”
兽宠都被杀了,那些燕人可还在呢!
“就地格杀。”
“是!”
既然父皇已经有所察觉了,那就要斩草除根,区区一条狗而已,自己再喜欢也只是一条狗。
兽和人都是这个道理。
......
疏勒城中黑不见五指,却能听见喝骂的声音!
穿着铠甲的兵士手拿皮鞭,管理着蓬头垢面的奴隶,而城中的奴隶则形如一字长蛇徐徐往城外移动,细数竟有千人之多。
奴隶中最前面则是十个被五花大绑的青壮汉子。他们就是被守将特殊照顾的风雨楼密谍。
皇城那位可交代过,修士的血更好!
而守将就站在城门口,亲自监督着这批燕人俘虏。
只要把他们送出城,出了事也跟自己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