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军中也有了一定的威望。
所以他有了底气。
再说,在王烈的印象里,父皇也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主要他也明白,青楼女子这个名声,文人雅士若是娶了还能视作一桩风流雅事,可若是像他这样的一国皇子娶了,那便会被满朝文武所诟病。
更何况,他王烈现在是帝位第一继承人。
但他不怕,他相信自己会给明月一个幸福的家。
他明白,明月现在是没有家的。
这里虽好,却不过是一只圈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明月眼角的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你跟我这些年,受苦了,往后的日子我绝不让你受丁点委屈。”王烈在明月耳边轻声呢喃。
先前他王烈没辙,只好出钱包下了明月,又以一国皇子之身份逼迫揽月楼同意不得以任何方式让明月接客,就是卖艺也不行。
如今,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把明月娶回家。
他看谁敢跳出来横插一杠子。
谁知他说完之后明月哭得更厉害了,她在王烈怀里哽咽着说道:“那你可知,为何你父亲不阻拦?”
王烈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因为我本就不可能被赎出去!”
明月揭开了自己心中最大的一块伤疤。
“你可知在浩然之地不仅有武华殿,还有春秋学宫?而我便是春秋学宫十二位大学官之一的后人。”
明月一边说话,一边整理情绪。
此言一出,王烈顿时眉头紧锁,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说我父亲背叛了春秋学宫,于是将我们整个一个家族全部抓了起来,男孩沦为奴隶,女孩沦为娼妓,老年壮年均被屠戮一空...”
明月说到这里,痛苦地闭上了眼。
“而我,作为他们眼里颇有姿色的家族长女,被送到了揽月楼。”
“揽月楼,在六国各有一座,正是浩然之地的手笔,这些个看似一身正气的人背地里却干着这种事,浩然这两个字,他们配么?”明月神色渐冷。
“他们不让我被赎走,他们只想看我被凌辱。”
她吐露出全部真相。
而后她偏过头去注视着王烈的眼睛,凄然一笑。
“你改变了我的命运,我知足了,但这里面水太深,别踏进来,即使贵如殿下,也不行。”
“我...”
王烈猛地一滞,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攥得咯咯作响,但他明白这事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浩然之地,实力远在燕国之上。
春秋学宫,更是浩然之地的核心,他对此也略知一二。
更何况燕国如今列强环伺,不可能去得罪浩然之地。
即使他是王烈。
怪不得父皇会那样说。
原来,这是个死局。
“若是实在想我,便多来见我吧。”明月妩媚一笑,仿佛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不是她。
她轻轻抚摸王烈的脸颊,粉嫩的嘴唇印在他的脸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王烈眼神里的那团火消失了。
那晚,他坐在那里灌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烈酒入喉却浑然不知辛辣。
王烈喝醉了,他垂下眼眸。
“我将你偷偷带出去好不好?”
“我走了,家里还活着的人全都会死,没用的,殿下,这是个死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愤怒与无力充斥着他的内心。
“妈的!”
王烈将酒坛子摔到了地上。
王烈自问从来没服输过,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他喝多了,趴在桌子上说着梦话。
明月便将他揽入自己怀里,凉腻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
她将王烈横抱膝头,让他睡得舒服点。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进来。
王烈忽地睁开了眼,他站起身来,看着一旁睡着的明月。
“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你等我。”
王烈走了,甚至没回头再看一眼。
明月蜷缩在被子里,用带着他余温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姑娘的泪,很咸。
......
王诩翻阅了一晚上风雨楼信息,还没来得及睡觉,在大清早就收到了燕帝的密旨。
王诩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情报头子,今天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