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路扬被他这兄弟吓怕了,有些心虚道:“有办法我肯定帮你的,我先挂了。”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后,萧征才动作僵硬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萧征在家里待了两天,什么也不干,只对着纪初遗漏下的一本笔记发呆。那是纪初的一本工作笔记,用完了之后并没有扔,随手放到了客厅的一个抽屉里。这本笔记萧征已经看完了,前面的大半部分都是与纪初接手的案子有关的,他也看不懂。他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摩挲着上面清逸的字迹。
只是当他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发现上面记录的东西与前面的内容迥然不同。上面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词,从“橘子”“樱桃”“黑巧克力”到“sacrifice”,每页上都有二三十个词,无一例外都和他萧征有关。关乎爱好口味常去地以及更多……
然而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却是他的名字,“萧征”。那两个字被对方看似随意地在纸上写下,穿插在各种名词之间,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
你看原来你也会有工作摸鱼的时候啊……还老在偷偷想我,萧征无声地笑了,只是笑意淡下来后又不免显得有些酸涩。
冷静下来的萧征也知道自己那天在与关路扬通话时表现得有多失去理智,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之后发生的事……
“喂,有件事要告诉你。”关路扬在电话里说道。
“怎么了?”萧征问道。
“sacrifice的股权转让可以开始准备起来了。诶……你怎么不说话?算了算了逗你玩儿的,谁要你一个破酒吧的股份……”关路扬自顾自道。
萧征听到第一句时就整个人都怔住了,几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股权转让……“你有阿初的消息是吗?!阿初,阿初……”萧征陷入了死而后生般的激动中。
“那个,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正好我有同学在曼彻斯特的医疗系统工作,我拜托了她帮忙,她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我就马上来告诉你了。”关路扬解释道。
“他在……哪儿……”萧征的声音有些颤抖。
“圣西娅疗养院。”关路扬沉声道。
“谢谢,真的,谢谢了兄弟。”萧征有些语无伦次道。
“谢个蛋啊。”关路扬被气笑了。
萧征挂了电话后立马定了连夜飞往曼彻斯特的机票。
下了飞机后,萧征才感受到曼彻斯特的寒凉匆忙上路的他完全没有时间关心天气。凌晨两点的曼彻斯特下着雨,打湿了单薄的衬衫。
萧征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找了家酒店住下。
早上七点,圣西娅疗养院。
萧征定定地站在疗养院的大门口,一时间有些近乡情怯。过去的十几个小时中他几乎一刻未眠,即使是在舒适的酒店里,这让高大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萧征犹豫了良久最后拢了拢衣领走进了疗养院。疗养院的环境不错,清净宜人,他一路沿着小径往里走,却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与挂念多时的人不期而遇。
“阿初……”萧征看着眼前在轮椅上晒着太阳的人怔怔地低声唤道,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些鼻音,昨夜的雨到底还是让他着凉了。
纪初听到有人叫自己,有些意外地朝声源望去。见到不远处站着的人,纪初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最终还是平静道:“真巧。”
萧征走上前,轻声道:“我是,特地过来找你的……”
“回去吧。”面对萧征的直白,纪初有些疲惫。
“我……你还好吗……”萧征选择略过方才的话题,关注起了纪初的身体。
“还可以吧。”纪初望着湖对岸苍郁的榕树淡淡道。
“风大了,我推你回去吧。”萧征有些小心翼翼道。
纪初没说话,萧征握上了轮椅的把手缓缓地推着纪初往前方走去。
萧征走得很慢,一路上二人都没有交谈。直到遇上前方一个岔路口,纪初轻声说了句“左边”。萧征依言拐入了左手边那条林荫道。
进入房间后纪初一手撑着扶手欲站起来,只是在他有动作前就被萧征毫无预兆地打横抱了起来。
萧征原是想将纪初抱起来放到床上,只是一触到怀中人的躯体,整个人都不再受理智控制。即使隔着衣料,对方的身躯也能令他掌心滚烫。事实上,这是萧征第一次这样抱纪初,大病过后对方变得单薄瘦削,他几乎可以感受到纪初的每根肋骨。
“我好想你……”萧征俯首与纪初额头相抵,一字一句间满是缱绻。
纪初闭上眼,只凉凉地说了一句:“闹够了没有。”
萧征如梦初醒般地直起身,将对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背过身低低道:“抱歉。”
此后便是一室寂静。
纪初背着萧征闭着眼睛假寐,而萧征则贪婪地看着对方,不愿漏掉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