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护卫纵马而来,冲着马车前的侍卫叫喊道,“哪里来的胆子?在南街还不下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护着雍亲王车驾的侍卫没吭声,车内的傅鼐正想下车,被四阿哥按住了。
“弘昇!”
“伯父,”弘昇来到车窗边。
“让他们主子来见我!”
“是。”
弘昇纵马上前,几个侍卫护到他身边,“你们主子是谁?报上名来!”
“大胆!凭你们也敢问我家主人名讳?赶紧下马让路,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哟,好大的官威啊。”
弘昇扬了扬下巴,“你去问问你家主人,雍亲王到了这儿,用不用给他下马让路?”
“雍亲王?”过来问话的护卫也愣了。
他们守的是国仓,这里的粮食供给的不乏八旗子弟、宗亲权贵。可无论是哪里,想要顺利地拿到新鲜粮米,仓场总署上下哪里不得打点到了?是以,虽是天子近旁,他们却不觉得怕谁。
不过,这正儿八经的皇子皇孙,却是另一个概念了。那漕运码头上每天精心筛选,百里挑一的精米都是乘着大车,专给这些皇主子的,那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
护卫再看这一群虽未着官服,却气势昂然的车马侍卫,顿时有些心虚了。
“你,你们最好不要胡编乱造!我现在就去回禀!”
那护卫纵马去了前方的车驾旁,苏伟抻着脖子从窗缝里看。
“就一看粮食的嘛,哪里来的这么大架子?”
“苏公公有所不知了,通州两仓不仅供应京畿附近军粮,还有俸粮。兵部、吏部都得卖他们面子。咱们镶白旗的粮食份例也从这儿走,跟仓场总督搞不好关系,他给你陈米掺新米,上面的人不好交代,下面的人也要吃苦头了。”
苏伟一直跟在四阿哥身边,从未吃过陈米,府里粮庄上的新米都吃不完,更不用说每年四阿哥领的俸米了。王府里吃不完的米,他都及时折价卖给米铺了,就怕放陈了浪费。
那边,等护卫禀报完,一直坐在马车里的官员终于露了脸。等到远远看见骑在马上的弘昇,脸色蓦地一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这边来了。
“微臣阿齐鼐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傅鼐这回推开了车门,下了马车。
阿齐鼐年近花甲,留了一缕羊尾胡,长得干瘦,脸色却很红润,偷着抬头看了一眼,马车中央坐着的正是他进京述职时,在乾清宫大殿上见过的雍亲王。
“老臣该死,不知王爷驾临,冲撞了王爷车驾,请王爷降罪!”
苏伟坐在马车侧壁,车门一开,那股酒糟味儿更浓了,下意识筋了筋鼻子。
“仓场总督阿齐鼐?”
“是,老臣现任仓场总督,年前进京述职时,与王爷碰过面。”
“本王奉旨而来,查勘通州两仓,”四阿哥嗓音深沉。
阿齐鼐身体一僵,额头上眼见地留了冷汗下来,“王爷,王爷辛苦。只是,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让微臣先设宴款待,王爷就暂且歇在舍下,等明日再——”
“就今天去,”四阿哥打断了阿齐鼐的话,“现在就去西仓!”
阿齐鼐僵在原地!
“弘昇,你带人去仓场总署接过近三年所有底账,一本不许遗漏。”
“王爷——”
阿齐鼐想出声阻止,车旁的傅鼐“唰”地一声拔出佩刀,“总督大人是想抗旨吗?”
苏伟看着车下抖似筛糠的总督大人,长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我今晚去不了夜市了。”
雍亲王的车驾重新上路,一路行到了西仓西门。
西仓西门是专用于漕运官员进出的,南门是用来收纳漕粮,北门则是用来支放漕粮的。
阿齐鼐这一路跟着傅鼐随行车驾,脸似黑灰。
等到了西仓门口,正好坐粮厅厅丞李彰善走了出来,见到阿齐鼐颇为奇怪,“大人,您怎么过来了?您放心,石坝运来的新米都藏在后头了,上面盖了草垫,谁都看不……”
阿齐鼐冲李彰善连连使眼色,可惜,李彰善领会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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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查了通州的清朝城池图,感觉很漂亮一个古城啊,话说通州就是今天北京市的通州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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