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一年
四月十五傍晚
一辆橙黄色的马车被赶进畅春园的偏门, 驾车的太监手持四阿哥的令牌, 过往的侍卫、奴才尽皆俯身行礼。
然马车匆匆而过,一概不予理会, 急速滚动的车轮似乎为了掩盖什么异样的声音。
此时马车内,
两个人滚作一团,一顶红色帽帷的大盖帽掉到座位底下。
“你老实点儿!”四阿哥搂着面色绯红、拼命挣扎的苏大公公。
苏伟不舒服地抻着脖子,手里不知道怎地抓起一只鞋,放到嘴边就嚎了起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
“闭嘴!”四阿哥一只手勒住某人不安分的身子, 一只手捂上苏伟的嘴。
(⊙v⊙)“嗯!”苏伟挣扎着撇开头, 半挂在四阿哥手臂上,又举起手里的鞋继续嚎,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不许唱啦!”
本来是想趁个有意义的日子好好吃个饭,心情很好的四阿哥让店家上了招牌的洋河高粱酒,可谁知道他这位苏公公平日里嚷的欢,真的举起酒杯竟是个一杯倒。
一开始还挺好的,分外乖巧地冲着他傻笑, 让干什么干什么。四阿哥也颇有先见之明的, 让张保领着马车等在牌坊下, 谁知这刚上了马车, 醉鬼竟然活分起来了。嚷着叫着要停车, 说什么酒驾会被抓,方向盘不见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你老实点儿!”四阿哥把翻着身子的苏培盛正过来,面对面地看着他,“再不老实打板子啦!”
“你敢!”苏培盛眼睛一瞪,四阿哥猛然发现这人眼睛还挺大,“咱家……六品大总管!还有牌子呢……我给你看……”说完就四处乱摸,“咦?牌子呢?我牌子呢?”
四阿哥翻了白眼,“牌子刚给张保了,要不怎么进畅春园哪?”
“我牌子!”苏培盛一巴掌拍在四阿哥胸膛上,“你把牌子还给我!我的……”话没说完又开始抻胳膊动腿,耍赖挣扎,“我的牌子!”
四阿哥连忙手脚并用死死抱住怀里的醉鬼,“还给你,一会儿就还给你!”
“牌子……”苏公公张嘴大嚎,再度被气急败坏的四阿哥捂住。
“主子!”张保由外微微掀开帘子,人却没有往里看,“前面就到承露轩了!”
四阿哥抹抹头上的汗珠,他得感激自己此时是住在畅春园,马车能一路走到正门口,要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把这醉鬼带回去,“你去安排一下,让闲杂人等都下去!”
“是,”张保停好马车,先一步进了门。
“唔,唔!”某个挣扎扭动的人影被张保捂着嘴送到四阿哥的卧房里。
四阿哥来回看看,张保的人口清理做得很到位,由门外一路走到卧房一个人都没看到。
进了卧房,四阿哥从张保怀里接过不老实的苏培盛,正准备往床上拖,人家苏公公竟猛地站住了,身姿笔直,朝张保一伸手,“牌子!”
张保和四阿哥愣了愣,四阿哥先反应过来,冲张保摆摆手,“我的令牌……”
“我的!”苏培盛一声叱喝打断四阿哥的话,一把从张保手里抢过牌子,四阿哥冲天翻了个白眼。
“牌子……”苏培盛握着袖子擦了擦,然后腿下一软,向后栽去,还好四阿哥眼明手快地接住他。
“这个蠢货!”四阿哥一脸嫌弃地把人拖到床上。
张保站在原地,话在嘴边遛了两遍才开口,“主子,要不奴才把苏公公带回房间伺候吧,这要闹一个晚上,影响您休息。”
四阿哥转头看看,床沿上的人很自觉地踢掉鞋子,搂着枕头滚到床里,“不用了,他是跟爷喝醉的,传出去不好。你今晚辛苦些,和库魁值夜别让旁人进来,再让库魁打桶洗澡水来。”
张保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两下,但最终咽了下去,低头道,“是。”
醉酒的苏公公可能是累了,抱着四阿哥的枕头团在床里,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四阿哥自己换了便衣,坐在床边,库魁目不斜视的打好洗澡水,退了出去。
“过来,洗澡啦!”四阿哥伸手够着床里面的人。
“不……”苏公公扁着嘴,拽着床里的帐子不撒手,“我不会游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四阿哥脱下鞋子上床,拽着苏培盛的上半身往外拉,“听话,洗个澡能舒服点儿。”
“不要,”苏伟挣开四阿哥的手,连滚带爬地跑到床里,“不洗、不洗就不洗!”
“苏培盛!”四阿哥沉下脸追上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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