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无妨,我们窝山底下十多年都过来了。”禹谧道,心里却一阵虚。
“这船底下是最易晕船的。”罗立看了他一眼。
禹谧一顿,他的确是有一点点晕船的,观之这一趟时辰肯定少不了,他也是有些没底。这人倒是真对他很熟悉,若不是共事肯定得弑之。
“放心,到时候发你们一人一张面皮,人手一张名碟,光明正大出城去。”罗立道,“就是时间紧了点,只能扮作陪商的伙计。”
“嗯。”禹谧顺着木梯下隔档里,将炸药码好。隔档里全部码得满满。
“袁辞,”罗立道,“这艘船可以出去,明天夜里深水楼船务必到位。”
“是。”袁辞应。
隔档暗门阖上,罗立领着人往上走:“今日先休息,明晚继续。”他想了想,码头人多且杂,只得安排到僻静的庄院里,而他在罗那京都就一座庄院,没那么多床。不过,山地凉需要铺盖,而在外头却是很热,竹榻就足够了。他便与袁辞道:“马上收六十份竹榻过来。”
袁辞立马领命而去:“是!”
“好了,大家随我回庄院里休息。”罗立领着众人下船,准备返回京郊院子,“明日夜里再去西望山一趟就成了。”
“是!”众人应。
第37章昏厥
从城内码头返回郊外西望山时,出了一个岔子。秦时领着人穿过一条小巷子时,一旁窗子突然翻出个人,正落到秦时他们前面。此人正是罗那京都禁军中尉。
这位禁军中尉本该是当值巡城的,可巡了那么多天数也没个情况,不免有些懈怠。不过,他也是个有脑子的,没有将这表现在面上,只每次偷偷到花楼里寻欢,完事再返回去装样子巡城。今儿个一翻出来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一回头便看到乌泱泱一众人,他第一反应是偷溜出来被发现了!再一看那些人的面目及衣衫,他觉得奇怪了:“你们是哪个!”
秦时稍偏了偏目光,旁边那座楼是花楼后院,从这里头翻出来,总不能是好事。听到这人问话,秦时便执剑飞速袭去,刀光一晃,那人的颈脖便豁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直直倒下,月夜下汩汩地淌了一地。
“快走!”秦时道。一瞬间身后的人都纷纷跟着他快速地在巷子里飞跃,只罗立停留在那儿。
罗立看着地上一滩血,心知明日又会有一场风波。若是戒严的话,黑系的离开便多了一重困难。他想了想,扯了这中尉的鞋子扣到墙上。觉得好似还不够,便拔了发簪下来,揪着他的衣裳一划,拉下一条布弹进墙内。
“你在做什么?”禹谧感觉到罗立没跟上,便返回来寻他。
“没什么。”罗立奔过去,不待他继续看过去,便拉着他的手在黑暗的巷子里奔跑。
禹谧看着两边漆黑的楼屋不断往后闪,眼前是挂着明月的天空,风从耳边吹过,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他偏过去看侧前方的那人,正拖着他的手狂奔。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砰砰的心跳声,周围一片黑暗,前面一人拉着他不管不顾地奔跑。好像,他在后面还喊着什么,好似是前面那人的名字,是叫什么名字?禹谧皱起眉头回想着,伸出另外一手使劲按着头。
罗立感觉到身后那人稍显拖拽,便连忙回头:“谧,怎么了?”
“我……想不起来……”禹谧感觉风刺过头部,就像扎出了无数道口子,一切都是那么支离破碎。深深浅浅,光影斑驳,他却盯着那道背影头痛欲裂。
罗立扶住禹谧:“怎么回事?”他看着面前这人如此痛苦的模样,便替他抚着额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他不明白禹谧怎么会这样子,直觉是他的记忆刺激到了他。他能肯定,那段记忆里一定有他,有他的记忆怎会让禹谧如此痛苦?
突然,罗立颜色一凛,一里之外的巷口有人靠近,从脚步声来看,并不是暗系或黑系人。他看着不远处的巷子岔口,揽起禹谧跃了过去。不幸,那巷子是个死弄堂,没法出去。这弄堂里有个后门出处,罗立侧耳一听,那些人已拐进了这条巷子,来不及再寻其他庇护之地了,便带着禹谧压在门板上。
禹谧皱着眉,嘴角泛出轻轻的哼吟,罗立听着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他欺身向前将他亲吻住,将他的声音尽数含下。禹谧睁了睁眼睛,与他四目相对,又很快闭上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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