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走要去哪儿?”
尽管没再像个麻袋被扛在肩上,可她脚行走不便,完全仰赖徐澐开撑持。他没多说,只将伞柄给她。“拿着,拿好。”
等她接过,他便把手机掏出来,还好放在背包内里,只浸到一点水气。“喂?芃芃?我朋——不,下属出了事,就在这附近,我带她过去你那儿行吗?嗯,谢谢,帮我准备几条毛巾,还有热水”
曹菁雯在旁听着,脑子再转不过来也明白情况了。“我没事,可以自己回家啊!”话才刚说,徐澐开便无预警退开一步,曹菁雯受伤的身体顿失依靠,差点又栽倒。
他眼捷手快,握住她的手腕,再度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没事?可以自己回去?”他嘴角一勾,那表情那口吻,分明嘲谑得很。
她气死了,一张湿漉的脸难堪地胀红,想说些抗议反击的话,但看着徐澐开一身是水,还把大部分的伞让给她撑,那些尖锐的言语竟在她嘴巴里绕了一圈又吞回肚子里去。
徐澐开见她显露不满却又咽下什么的表情,一时有些意外,明白以后,黑眸底隐约漾起一股柔波。“这就对了。”
“啊?”
他大掌在她头顶上轻拍两下,因为太湿了,发出“啪”、“啪”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回荡。他笑了笑。“说话前多想几分,别老是那么争强好胜,赢了面子通常都会失去里子,你觉得值得?”何况她就是反应太直、太白目,才显得欠虐,害他总忍不住发狠、教训。
若她能柔软一点、安分一些,也许他也就能顺理成章,对她好了。
她睁大眼,路灯下,徐澐开对她的表情很难得地柔软,晕黄的光在他稍嫌平凡的脸上添了一抹刚毅。他的眼神很动人,曹菁雯形容不出来,只是这么望着他如秋日湖水般宁静宜人的眸,原先躁动不安的心绪竟也逐渐沉定下来,像是被温柔地包容了。
这是那个几乎从没给她好脸色看的徐澐开?
曹菁雯满脑子晕蒙蒙的,满身的水让她受伤的脚走起路来更加艰辛。徐澐开撑持着她,带她往前面一处公寓走去,动作很轻,却也不容置疑。
曹菁雯顿生疑惑,问:“要去你家?”
“不是。”徐澐开懒得与她解释自己的私事,他不清楚这晚上她遇到了什么,总归一定有事,但见她还能提起力气跟他大小声,至少不会是最可怕的那个他不自觉松了口气。反正都这样了,与其放她一人不晓得会怎样,还不如他这个做人上司的辛苦点,送佛送到西天。
他领着她按下对讲机,不一会儿门打开,他带她进去,搭乘电梯。堂妹徐洺芃早等在门前,看见两人吁了口气。“不是带了伞吗,怎么这么惨?”
曹菁雯微愣,看着眼前长相甜美的女孩。她是谁?
徐澐开“哼”一声,瞥了眼罪魁祸首,她顿时窘到不行,还好徐洺芃没再多说,只让两人进屋,送上干毛巾及热水。
刚在接到堂哥电话时,她便将一切置办好了,玄关地上铺了几块大毛巾,让两人在上头先擦一擦身体。“我放了热水,你们看谁要先洗干衣服也准备好了,厨房里有热水壶,我先去恒止那儿住一晚喔对,医药箱在电视柜里头,应该是没缺什么。”她瞥见曹菁雯擦破的膝盖,便补加一句。
曹菁雯内心感谢她的悉心。血似乎止住了一点,只是还混着泥沙,刺痛得厉害。
徐澐开拉住堂妹。“我们待一会儿就走,天气这么糟,别出去了。”
徐洺芃反倒一笑。“是啊,天气这么糟,你们也别出去了,何况这小姐还受了伤呢!”
这堂妹总是懂得反将一军,徐澐开拿她莫可奈何。
徐洺芃拍拍堂哥的手,说:“没事,搭计程车过去淋不到什么雨恒止找我唱酒呢。”
“敢情这才是让我鸠占鹊巢的真正理由?”他好笑地捏了捏徐洺芃娇俏的鼻尖,既然是要和那位恒止培养感情,他就不阻止了,他还等着喝两人喜酒呢。
徐洺芃哼一声,早晓得这堂哥肯定想歪,但也懒得多解释。“好了,你们自便澐开,不许乱来啊。”她调笑道,转头向曹菁雯友好地笑了笑,便拎着包包离开了。
一转眼就只剩下他们俩,曹菁雯有些尴尬,徐澐开似乎也没打算做介绍,只是他们亲匿的互动及他难得显露的轻松模样,只令她联想到一种可能——
“你女友?”长得漂亮、性格极好,几乎就是他先前描述的样子了。
徐澐开一怔,回想起自己当初的随口乱扯,不禁失笑。“去洗个澡,她的衣服你应该能穿。”徐洺芃很贴心,甚至还准备了免洗内裤。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曹菁雯想他大概是不想和她谈论私事——也是,他们不仅不是朋友,还是关系恶劣的上司、下属。想起早上他们的争执,她生出困窘,不想多面对这个男人,连忙接过毛巾衣物,撑着墙努力走往浴室。
徐澐开在后看望她艰辛的背影,实在有点不忍。“我帮你。”
“啊?!”
他叹口气,上前将她栏腰抱起。曹菁雯的脚一时离地,慌张之下不觉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这姿势太过亲匿,她脸蛋通红,心脏差些从嘴里蹦跳出来,徐澐开身上的t恤吸饱了水,紧贴他起伏有致的肌理,如一座山脉,坚硬曲线一览无遗
老天,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一股燥热自她原本冰冷的脚底板涌上,直冲脑际。在这手足无措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她只好让自己僵得像石像,不敢轻举妄动。
徐澐开一旦打算要做什么,是绝对不会听人阻止,这些日子来她充分“体会”到这一点,反正,牙一咬就过了,何况她脚确实很痛,行走不便
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好像就能在这炙热怀抱里待得安心一点。浴室里蒸气氤氲,那波湿暖的热气一贴上皮肤,就让她舒服地轻叹。这表情带着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徐澐开见了,忽然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其实是朵柔软的花儿,花瓣湿润漾着水气,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