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府里多了个人,就你吗?”他突地改变话题,语气有点慌、有点闷,还有点着急。
“懂半部论语可以治天下。”
据她所知,学子的读书压力从古到她上辈子的现代都一样辛苦。
虽然这时候的学子没有各种基测等着他们,但是想扬眉吐气、光耀门楣,科举就是一个大门槛。
因此四书、五经、三字经、弟子规都是要熟背的,大量背诗词、游记散文等,然后就是史书,比如说史记、汉书、三国志、资治通监都是重要的部份,最后就是背文言文,没命的读,直至熟背,所以说古人读书也是很辛苦的!
她从来都不觉得死读书有什么好。
“我不要天下,我只要重振家声、光宗耀祖就好!”默书,这她帮不上忙,光耀门楣,这她也帮不上,这担子太重、太过压人了。
“那就别研究这种枯燥的东西,我要出门去,你要出去逛逛吗?”有时转换心情可以纾解压力。
“不成,我要是没把论语八佾记在脑子里,又会被夫子留堂了。”他闷不吭声好一下子,最后抬眼毫不示弱的看着她。
“那我就自己出去喽。”
反正她本来就打算一个人出门,她可不是真的出去闲逛,总得知道自己究竟穿越到了历史的哪个缝隙,弄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
香宓知道他在后面远远跟着。
有点教人感到心疼。
这孩子,看起来真的没什么朋友,变成这样落魄世家的公子,无钱无势,除了几个奴才照料生活起居,让他不被人欺负已经是万幸,好不容易遇见她这么个年纪相仿的人,嘴里虽念着要读书,人却不由自主的尾随着她出来了。
不过他也不是普通的别扭,她停下来等他,还招手,他却扭过头当没看见,试了两次都一样,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她也就自己走自己的。
她知道小孩这种别扭的生物,你越是对他好,他越会拿乔,太嘘寒问暖反倒招人嫌,等你不想理他了,他自然忍不住会看着你、观察你,然后引起你的注意。
她边走边想,也边注意四周环境,这城东,还只是天子脚下的一个小地方,道路却平整宽敞,纵横交错,两旁高高的建筑,古朴雅致,这里的房子通常是两层楼房,楼下是店面,楼上有嵌花格子,有的屋角还蹲着兽头,店铺生意热络,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她逛了专卖胭脂水粉的芳菲斋,爱美是人的天性,她又觉得好奇,便进了名叫滴萃园的戏园子想听戏,倒不是她对戏曲多有兴趣,而是她“上辈子”压根没去过这种地方,贪鲜。
起先,戏园子带座的人见她虽然一身灵气慧黠,但是年纪甚小,衣着也不怎么好,不肯让她入内,香宓也不吭声,掏出一块金链子放到他手里,就被领着入内了。
入了座,沏茶灌水的,卖饽饽点心、瓜果梨桃的、卖戏单的都涌了上来。
听了两折戏,从戏园子出来,赫韫仍坚持的在外面等着,她随手给了他一包蜜栗子,哪知道他随手就丢掉。
“我不是乞丐!”
她还伤了他的自尊心呢,但她是真心觉得那栗子好吃。
人家不领情,她也不恼,继续一路往前走,一边留意着市井米油的价格,十几文钱竟然可以买到一升米,好便宜的物价,看见店铺伙计可亲,她走进去瞧瞧、摸摸,店家上前推销,香宓就趁机和店家聊些不着边际的话。
她的模样不只可爱,还谈得上美貌,又是十几岁的年纪,走到哪都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蛋,装无知,店铺老板很自然愿意跟她多说几句,她再买个东西,人家就更殷勤了。
皮相这种东西,千万年来走到哪都吃得开。
她也不过才走了几家店,很快的就把这朝代的大致情况摸清楚了。
晁南国,国号凤字,位在这个大陆的心脏部位,东有始国,南有排云,西有盖世王朝,北则是冰天雪地的冻土,有剽悍的雪族人出没。
健谈的店家拉拉杂杂的说了很多,香宓只挑了想知道的记,其他的,如果她必须长此以往的在这里住下,有需要,早晚都会知道,所以也就没费心了。
这里的生活习惯、语言文化都酷似古代中国,只是这朝代的国号她听都没听过,不是她所知道的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所以宇宙论点是真的,她到了一个对应的平行世界。
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往前走了好一段路,却发现一直跟在她后面、保持几公尺距离的人不见了。
“赫韫、赫韫”喊了两声,还是没看到人,人是跟着她出来的,要是弄丢了她很难交代。
所以她往回走,转了两个弯曲的巷子,就见几个泼皮无赖围着赫韫。
“傻子韫、傻子赫韫,你出来做什么啊?告诉别人你是傻不隆咚的笨蛋吗?”
“傻子应该要待在你那个破烂府里,出来丢人现眼干么”嘻嘻笑声变成了哄堂大笑。
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很慌乱,却不甘示弱的瞪着那些个头比他高上一大截的少年。
香宓看见其中一个穿青蓝色袍子的少年,他靠在巷子的墙面上,满不在乎的看着一群人霸凌欺凌他们口中的傻子赫韫,他显然是那几个少年的头头,看起来不像善类,却也看不出真实的恶意。
她并没有准备要去替赫韫解围。
她相信这种口头上的霸凌对赫韫来说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其实他应该早点适应这种事情的,没有保护者在身边,家里也已经没办法提供保护伞替他遮荫、给他方便,现在他的力量又比不上人家,如果自己的心态调整不过来,难受的只会是他自己。
物竞天择、胜者为王,不论在哪个时候,都是强者拥有权势地位,弱者被踩踏欺凌
这种少年的恶作剧只要不是太过份就好,这也是成长的一种过程。
赫韫依旧倔着脸,极力的用无言来扞卫自己。
“你还是一样无趣!”青蓝色袍子少年看场面僵持不下,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头头都走了,其他少年也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