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是一副醉态,但还是看得出那个人长得十分秀气,脸面白净。
终於,那个人眼睫颤了颤睁开眼来,迷糊中慢慢聚焦著面前的陵尹竹,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麽久,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和物。
咚,又是一掌过来。
这一下不再是酒醉无意的样子,而是用了力了。
陵尹竹没做防备,直接被他推得向後倒去,屁股还在疼呢,一时身体就没支撑住。
这後巷才没多宽,所以陵尹竹就这麽往後倒的时候,脑袋直接往墙面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
在夜半的小巷听来给外清晰。
陵尹竹只觉脑袋“嗡”的一响,下一刻就有液体从眼角眉梢这里往下淌了。
原来就在脑壳上被人开了口子,现在这麽一来,无异於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意思。
陵尹竹捂著头,从粘腻的指缝里艰难的抬头向那人看去。
那白制服的少年眼睁睁的看著面前的人头上的绷带被血染红,面无表情,酒色熏的他的双颊有一抹绯红,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可是现在这双眼里赤裸裸的盛满了厌恶,恼恨,和一系列的负面情感,层层叠叠,纠结混乱。
他在原地看了会儿,慢慢向陵尹竹走了两步,然後蹲下身对视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他、妈早就说过了,全世界……最让我恶心的就是你!你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去死吧!”
说完,又回复到了混沌的表情,茫茫然的歪倒的向远处走去。
陵尹竹眯著眼,眼前糊成一片,却还是眨也不眨的看著那人一步步离去,消失在视线里。
他疲惫的阖上了眼睛。
沐沈西打完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推著脚踏车从後门往这边走,路灯三盏坏了两盏,整条街只能照到一小半。
突然面前窜过一道白影,定睛一看,是一只流浪猫,沐沈西顺著那猫的来处看了过去,阴暗的转角处像是有什麽匍匐在那里。
按理说好奇心这种东西从来不会产生在他的身上,不过凡事都有破例,於是这一回,沐沈西往前走了两步。
也许,就是这两步的距离,冥冥中,改变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沐沈西看到的就是一个人影抱著头蜷缩在破烂的杂物旁,身边偶有一些老鼠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来回回,都没让他动上一动。
沐沈西的到来遮挡了路灯映到此处的唯一一丝光亮,那人像是感觉到了,慢慢的抬起头来。
於是,沐沈西对上了那张脸,即便光线微弱昏暗,仍是能够隐约看得清他脸上的血渍,干涸了几乎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暗淡的眼睛。
正是陵尹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