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两却看到大道边上蹲坐着一个老头。
穿着破烂,头上戴着顶美国大片里的那种牛仔服才适合的牛仔帽,脚上瞪着双漏了脚趾头的布鞋,手里还拎着个破烂的麻袋,他蹲坐在大道边上的石阶,往嘴里塞着一个干硬的馒头。
必定是哪个不孝儿郎抛弃的老人,张六两走出龙山饭馆,准备发扬一下这雷锋精神。
“大爷,进屋里喝杯水吧!”
老人抬头,没理会张六两,朝旁边动了动身子,一副不愿意搭理张六两的样子。
张六两耸了耸肩膀,敢情是悠然自得的陶渊明角色。
“不进屋也成,我去给你找点饭菜!”张六两再次丢出这句话。
老头转过身子生硬道:“有酒没?”
张六两笑着道:“有!”
老头起身,道:“我没钱,你请我?”
“成!”张六两道。
老头跟着张六两进了龙山饭馆,将手里的麻袋撇在桌子底下,对张六两道:“上酒!”
张六两走入后厨,热了饭菜,端了上来,而后拿出一瓶二锅头给老人递过去。
老人用牙咬开瓶盖,也没用杯子,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拍下酒瓶道:“爽!”
张六两示意老人吃菜,老人直接没用筷子,伸手就捻起一块肥肉滋溜一声塞进嘴里。
张六两低头看书,老人也没跟张六两搭话,一口酒一口菜,仿佛当这施舍自己的张六两如空气一般。
一瓶二锅头被老人喝去一半,盘子里的菜一扫而空,老人摸着肚子这才道:“香,饱,过瘾!”
将剩下半瓶二锅头重新盖好盖子,老人塞进桌子底下的麻袋里,对张六两道:“知道我是谁吗?”
张六两摇头道:“不知道”!
“为何不问?”
“你要说我还需问?你要不说我问了也白问不是?”
“呛我?”
“没有这个意思!”
“为何施舍我?”
“想起了我那抽旱烟的师父!”
张六两的确是看到老头想起了北凉山的八斤师父,一个喜欢抽旱烟,拎着酒壶里就着花生米盘腿而坐拉一曲二胡响彻北凉山的倔强老头。
也是出于这个初衷再加上六两本身骨子里就是个善良到拔刀相助任何有困难的主,这才走出饭馆施舍这位老人。
“这个社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摔倒都没人敢扶起来,得考虑考虑自己兜里的银子够不够人家讹上的,看在你这善良的份上多跟你聊会!”
张六两苦笑,这老人有些怪,起码比八斤师父还要怪上不少。
“我叫司马问天!”
“昂!”
“你不知道这个名字?”老人拍着桌子道。
张六两被吓了一跳,道:“司马问天咋了?复姓呗!”
“何止是复姓这么简单?”老人瞪了一眼张六两道。
“您继续说!”
“不说了,气死我了,居然不知道司马问天的大名!”
“那你就不说!”
“你你你···”
“我咋了?”张六两傻笑道。
着实被老人逗乐的张六两对这老人很有好感,奇怪的人自然有他奇怪之处,都说这老人越老越像小孩,这眼前的老人其实正是这俗语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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