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而令宁德帝惊艳的却是杭清展现出的一面。
宁德帝以为自己看清了卓渔这个人,真正喜欢上了这个人。实际上他谁也不喜欢。
杭清没再说话,他转过身很是冷酷地走回到了钟槿炎的身边去。
宁德帝遗憾地看着杭清的背影,手下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都坍塌了下去,一代开国帝王的雄风彻底从他身上消湮了。
忠王愣愣地站在那里,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一结果。
良久,忠王喉中爆出一声怒吼,欲向着杭清冲上来,因为在他看来,杭清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然而关天和钟桁更快,两人一致地往前挡去,手中的武器同时朝忠王击去,忠王力有不逮,往后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将忠王摁倒在了地上。侍卫们根本不敢往宁德帝那边看去,但他们知晓,如今没了宁德帝,他们便更无所顾忌了。忠王……忠王日后只会是乱臣贼子了!
一切就此戛然而止。
因为那凤城军就算抵达也无用了。
没了主子,底下的人自然都成了无头苍蝇。
忠王悲愤地斥骂着杭清。
杭清是懒得和人打嘴仗的,但忠王实在太烦人,他瞥了一眼忠王,开口冷漠锐利,丝毫没给忠王留面子:“忠王如此卖力,是为什么?”
“你又要污蔑本王对陛下的耿耿忠心吗?”
杭清摇了摇头:“方才只是说着玩儿的。但你也未必真有什么耿耿忠心。先帝在时,你为忠王,是所有王爷中,最得先帝信任的。你手握大全,风光无两。但先帝离世,新帝上位,权柄交替,你退居到了大权之后。一日不如一日。瞧着关天比你当年要嚣张多了,甚至敢与皇帝叫板,你胸中很是难受吧?你忍不住想,当年先帝在时,你不敢违逆他的威严,一个忠王当着实在没意思。但你曾经是开国大将,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军神,不知比关天强了多少。如今关天都能压在皇帝头上作威作福,你又如何不能呢?”
“忠王,想要回到权力中心,这才是你心底最真实的目的。你嘲讽他人为权势迷了眼,却不瞧瞧自己。”
忠王面皮青紫,那是气的,也是羞的。
卓渔不是个花瓶吗!
这一刻,很多人脑子里都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忠王无话可辩解,他哑然一阵,将自己气了个好歹,良久以后才看着杭清冷笑道:“卓太后倒是装了多年的傻子,比起卓太后,我倒是自愧不如了。”
杭清摇头:“哪里呢,我从前当真是个傻子,但傻子也不能总让人欺瞒玩弄啊。”他说这话时口吻寡淡得很。但听在关天等人的耳中,却立刻就令他们心疼极了。
方才他们还惊讶于杭清的聪慧敏锐,这会儿就只剩下满满的疼惜和内疚了。他们怎么没有早早维护卓渔呢?而是生生等到了现在。卓渔已然不需要他人来维护的现在!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另一个名字——姜容。
卓渔心中是否就剩下了他?毕竟唯有他曾经对着卓渔伸出了手。对于那时候的卓渔来说,就这样一丁点儿温暖,竟也令他记到了如今。如果当初……
关天心底实在嫉妒极了。
钟槿炎和钟桁心底就更觉复杂了。原来他们的那位母父并非对卓渔一厢情愿,他们是两情相悦的……这个认知令二人难受极了。活着的人要如何去跨越那个死去的人呢?
一时间,三人心底又是心疼又是嫉妒又是懊悔……种种情绪交杂在一处,使得他们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