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终于,她还是鼓足勇气说出口了。
寒冬的清晨,侧躺床上的杜以悠双眸掩不住落寞哀愁,她决定将内心压抑已久的酸楚和委屈全数倾吐。
“以悠,别再提离婚的事好吗?”狄子威俊容一凛,强壮雄伟的躯体像被火烙伤,很快的拉开被单起身。
他好不容易从忙碌的工作中排出假期,才能从上海飞回台湾,为的就是陪刚小产的妻子,安抚她的寂寞和伤心,但距离三个月后,又听见她提出离婚,他的眉头深锁,一股闷气在喉头灼烧。
“子威,对不起,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真的不能和你继续当夫妻了。”她的神情绝望,但语气坚定。
杜以悠从床上起身,感受一阵冷意袭来,伸手拿起搁在枕边的一件针织罩衫套上。
她站在二十层楼高的住宅大楼落地窗前,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
天空灰蒙蒙,原披着翠绿外衣的行道树,在枝桠寒风的侵袭下如同被拔光羽毛的鸟儿,一片光秃秃,而她的心宛如这片树林干枯而苍凉,了无生机。
两年多前,她认识自信积极、做事讲究计划的子威,他冷静而沉敛,对创业极具企图心;他对她说,既然相爱就先结婚,有了妻子他的心才能定下来,也才有给她过好日子的动力。
是的,当初她就是喜欢积极有动力的他,而她天真的以为相爱的两人结婚后,心有了归属就能得到幸福,所以相恋半年后他们就结婚了。
他是个经营奇才,投资的眼光独到,这点没人可以否认。
他和几个资金雄厚的朋友合伙,成立欧达科技电子公司,以代工欧美知名科技大厂掌上型计算机为主,在上海成立第一家工厂,同时他们也投入智能型手机的生产,从研发、设计、软件开发,推广自有品牌。
他担任总经理的职务必须掌管公司所有大小事,从产品的品管、人事的组织制度到自有品牌的研发,蜡烛两头烧、非常忙碌的他婚后两年以来,几乎待在上海,长时间投入工作中,使滞留台湾的她常常孤零零的留在空洞的屋子,饱受寂寞和苦涩。
她当然知道事业成功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所以她从台湾移居上海只为就近照顾他,努力扮好妻子的角色,可惜幸福并没有因此降临在她身上。
子威几乎以公司为家,公司有忙不完的事、开不完的会,即使回家,已经半夜一、两点了,周日难得在家,也有接不完的电话,而她必须一次次的体谅包容他,必须舍弃甜蜜的妄想和幸福的希望,学会在婚姻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购物、一个人在冷清的家中躺在双人床上,守候寂寞,咀嚼失望。
她常对着空气问道,幸福到底是什么?追求富裕,是她要的人生吗?
“以悠,我们还年轻,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但是别说离婚了好吗?”他来到她的身后,伸出一双强健的手臂,由后方抱住她的纤腰,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安抚着她。
他的事业刚起步,一步步建立好制度和组织,正要蓄势待发,他不想失去她。
然而每每回家,看见她日渐消瘦的睡脸,他的内心总是深感歉疚。对合伙人,他交出了一百分的成绩;对她,他却是个失职的丈夫。
但他爱她,他不希望她离开他。
所以,他改变了计划,在公司业绩稳定成长前提前让以悠怀孕。
怀孕使她充满喜悦,找回往日的欢笑,肚子里的小生命让她看见一丝幸福的曙光。
她不再提离婚了,他们之间也因此拉近了距离,但这个希望没有持续很久,在她怀孕两个月不慎在浴室里滑倒时,就破灭了。
失去了孩子,昔日那个爱笑的脸蛋再也不复见,她变得更加沉默。
“你还不懂吗?我们的婚姻不是失去孩子的问题而已。”她压下内心的苦楚,力持镇定的说着。
他是个工作机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不在身边,就连陪她吃一顿晚饭都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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